【忆钟扬·学钟扬】“我戒得了酒,戒不了去西藏”
我戒得了酒,戒不了去西藏。我不去心里就痒痒,觉得好像做什么事都不提气。”2015年,因患脑溢血刚离开ICU病房半年的复旦大学教授钟扬,不顾心跳每分钟只有40多下,又去西藏了……16年,是钟扬生命的近1/3,也是他为祖国雪域高原献出的宝贵时光。
第一次踏入西藏大学,钟扬发现,藏大植物学专业堪称“三无”:专业无教授、老师无博士学位、课题申请无基础。第一次见到这位著名植物学家,藏大的老师们却很“淡定”:来学校的教授多了,一拨又一拨,也没见出什么了不得的科研突破呀!但慢慢地他们发现,这个“钟大胆”好像跟别人不一样。
“钟老师到了藏大,什么都没说,就是带着我们一起去野外考察。他血压高,高原反应特别厉害,但他从不抱怨。”后来成为钟扬学生的扎西次仁说,这个上海来的大教授“不讲究”,为了把背包空间省下来,他随便装两个饼子、一袋榨菜,抬腿就走。
在西藏大学钟扬的宿舍,记者见到了那双陪伴他走过山山水水的黑球鞋:脱皮、开胶,鞋前掌底子掉了下来,一走路就豁“大嘴巴”,连鞋底花纹都磨平了。有一次回复旦,钟扬急匆匆出门参加活动,被同事硬拦下来,“钟老师,这样的鞋还能穿?”同事帮他在校门口花100多元买了双新鞋。
“不讲究”的钟扬,满心满脑子都是帮西藏大学打开局面。2002年,尽管经过精心准备,但他和藏大老师琼次仁合作申请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还是失败了。消息传来,钟扬没气馁,“我们明年再来!”更频繁地跑野外,更深入地做研究……钟扬带着琼次仁铆上了劲儿,有时高原反应严重得喘不上气来,他就一边插着氧气管,一边连夜修改研究报告。2003年,喜讯传来,申报成功了!这是西藏大学历史上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如今,已入选国家“双一流”的西藏大学生态学科成功走向世界,几代藏大人的梦实现了。“钟老师带动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高水平科研人才,打造了高端人才培养的援藏新模式。”西藏大学副校长李俊杰说。
对西藏的爱,已深深藏在钟扬心底。他唱藏歌、喝藏酒、穿藏袍,带着随身听学藏语,边做事边大声用藏语唱歌。终于有一天,这个特别钟爱藏式围裙的“藏族大叔”自豪地对别人说:“藏语听力教材,我已经能听懂1/4了!”索朗顿珠,是钟扬的藏族名字,意思是“有福德、事业有成”。如今,索朗顿珠走了,可他的故事还在雪域高原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