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贤路,重温生活的味道

19.10.2015  14:19

进贤路,一条短短几百米的小路,却特别让人留恋。


这里就像是浓缩的上海,有市井的弄堂、破旧的街面房子,也有潮人汇聚的服饰店、洋餐厅,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里,你的味蕾能找回老上海的味道。

短小精悍的历史
进贤路,1926年才修筑,地处当年的法租界。
过去的路名叫“普恩济世路”,Route John Prentice。读过法语的都晓得,用route这个单词,说明这条马路过去也不大。
那么,John Prentice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是个英国人。奇怪么?为什么法租界要用英国人的名字来命名?
J.Prentice,苏格兰人,很早就来了上海,大概在1870年的时候,他是当时旅沪的著名造船专家,一直是上海工部局的成员,并且于1901-02年,短暂出任过工部局主席。
J.Prentice在旅沪法国人中,有着很好的口碑和很广的人脉。1925年4月,他死于那场肺炎流行,并被葬于静安寺这里的外国人墓地,就是现在静安公园的所在地。上海法国人俱乐部内部,还曾为他设立过纪念堂。
去西泉浴室汏浴说起“混堂”,上海人对于浴德池、卡德池、大观园、逍遥池这些知名老混堂,都不会陌生。而在进贤路所在的小浜湾地区,过去也有一个上海滩很有名的混堂,这就是西泉浴室。
这里是上海为数不多,设有一清、一浊,两个大池的浴室。同其他澡堂一样,堂口有擦背、捶背、扦脚、敲脚、推拿、剃头、擦皮鞋等服务,还有人托盘小卖出售生梨、青萝卜、青橄榄、莲心汤等清热去火爽口小食。
当年,西泉浴室内还有一副木雕对联,上联为:“进门皆是清洁客”;下联为:“出门并无龌龊人”——算不上什么惊世绝句,但对仗中亦将人生况味点出几许!
当年,即便是房屋条件颇好的斜桥地区居民,依然会选择附近的西泉浴室,经常去那边洗澡。
当年,普恩济世路在法租界的地位不容小视,法租界境北的第一口深井(自流井),就在于普恩济世路地籍5549号地块。

民国32年(1943年),汪伪政权接收上海租界时,用江西地名“进贤”二字,取代了“普恩济世”的名字,进贤路由此得名。

文艺范”看到文章标题,侬肯定以为我要先说进贤路的饭店了,侬猜错了!
自从设计师小店陆续从长乐路搬过来之后,去进贤路的意义,终于可以不再止于茂名路路口,那几家装修简陋且座位总是欠奉的老牌饭店了。


在这条藏身闹市区,走来走去都让人有戛然而止之感的次马路上,现在有了不少时髦铺子、咖啡店和设计师工作室。它们分布在进贤路的两头,与中段那些看起来年代久远,有点儿破败的旧式弄堂房子和烟纸店和谐共处,透出几分不骄不馁之气。
远声书局进贤路的“文艺范”,是有历史的。
这里的89弄4号,过去是“远声书局”的所在地。书局创办于1934年,店主张玉贲。
抗战爆发后,一批青年学生在地下党的支持下,为打破了“孤岛”文艺界的沉寂,办了一个文艺刊物——《文艺》。
左翼作家联盟的领导人之一、戴平万,就是这个刊物的撰稿人之一,当年很多文艺座谈会,也会选在普恩济世路(进贤路)举行。除了时髦和新潮,进贤路上海还有几家“古董店”,卖的都是老上海的旧家私,这几家店的老板姓周,颇有一点“local之王”的风范。
老周从2005年开始做起旧家具生意,从最初的6平米小店,到今日大小不等的3家店,很有一番白手起家的意思。
进贤路地段好,并且离我家这么近,旧时还是杜月笙的地盘,我就喜欢这种历史感”......
反正老的东西越来越有市场,年轻人就是喜欢这种腔调”......“复古”的天鹅阁
进贤路上,倒是有一个老克勒开的店,这就是“天鹅申阁”。
作为海派西餐的代表,“天鹅阁”早已成为了上海人的记忆,据说,老板取“天鹅申阁”的名字,也是因为纪念自己童年的记忆。老板说,他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穿戴整齐,跟著长辈们去“天鵝阁”吃西餐,那过节般的兴奋感,至今难忘。
后来回国后发现,当年的“天鹅阁”被拆掉了。除了无尽的遗憾,自小喜欢下厨房做料理的他,萌发了一个念头,开一家西餐厅,把儿时品尝的老菜肴重新拾起來。他的确做到了。

红白格子桌布,和当年天鹅阁的材质、颜色一摸一样,还原了一个老上海的西餐厅。罗宋汤、炸猪排和土豆色拉,是很多老上海食客每次必点的“三件套”,尤其是土豆色拉,那真是小辰光的味道!


据老板说,这里的一些老菜式,也是他和老克勒们“嘎三胡”时回想起来的。这位老板,就是周永乐,他的奶奶是曾被称为“豪门千金”的聂家四小姐、聂其璧,而她也是曾國藩最小的外孫女。


有幸见过老板几次,一口标准的上海话,举手投足间的老克勒味道和多年海外生活的经理,以及他整个家族流传下來的上海文化一起,统统反映在了他的餐厅和菜品之中。

生活的味道
如果说“天鹅申阁”带给上海人的是记忆中的味道的话,那么,进贤路更为出名的,是那些“生活的味道”——这就是进贤路上,最大牌的几家本帮小餐厅,“”、“兰心”、“茂隆”、还有陕西南路口的“海金滋”。
有意思的是,虽然茂隆、兰心和春这三家上杂志的上杂志上电视的上电视,更有甚者还被国外媒体奉为海派的传统料理的圭臬,但它们十多年来,依然低调故我。
一不装修二不扩充,只把自己隐在那排新里房子的底层,维持着80年代小理发店般的狭小门面,等待着慕名者的搜寻和偶遇者的惊喜。
三家餐厅,笔者最想说说“”——实在是因为老板娘,给我印象太深刻了。
阿庆嫂


说“春餐厅”当年是举沪闻名,这一点不夸张——无论其所谓的“家常菜式”,还是老板娘那“阿庆嫂般的态度”(我姆妈最喜欢在背后这么叫她)。


我姆妈还总结过春的几个特点:“价格不菲、菜式家常、态度“老奎”、环境拥挤,但是,怪了,就是有一帮子人,来了又来,吃死爱死”——这其中,肯定有伊额儿子,我。


搬到威海路上班之后,就没少去过“”,最初是借姆妈的由头,后来也么少带各种朋友去,不管带哪种“春色”去,招牌酱鸭、雪菜豆瓣酥,还有油爆虾,定是必点的——实在太欢喜,就是因为本帮酱鸭,吃出了我爹爹当年的手艺!


曾有个老上海这么点评“”的食客,笔者是觉得,虽然搓克,但是恰到好处——“被老板娘冷面狠搓几句,还西格格痴笑,象在澡堂被按摩女揿到要紧处,痛而快乐”。
真的,我算是发觉了,自己有多欢喜市井气的上海,就有多喜欢这样的“老板娘”。
尽管现在很少去那边了,但是,年初偶去一次之后,依然会写下这样的文字:“是春天了,这段小马路上都有了荷尔蒙的味道:老板娘手里一支香烟,窗台边老食客的背上轻轻一拍,一句“戳气”,真是风情万种,即便外人视作打情骂俏,也不会有艳俗的“老鸨气”,或许,这也是上海女人的“”,淑女带点风尘味,不多不少,就一点点。”新东西不断生长虽然喝过洋墨水,但笔者并不时髦,也不喜欢潮,就是喜欢进贤路,这般上海的味道。
在这里,快走5分钟足够一个来回;窄窄的马路,索性做了单行道;人行道也是窄窄的,梧桐树一不小心便把影子都泼到马路上;听上去,这条马路都是文艺调调的事情......
在比肩的潮店、设计师品牌店之间的,是有些破旧的弄堂口,那些摇着蒲扇、拉家常的阿婆们,还有躲在阴头里,慵懒的家猫......我喜欢一财周刊曾经写下,关于进贤路的文字:
如果把她们当作另类时尚的代表,也未尝不可——正是这样的进贤路才有趣,它与时俱进,但还矜持地摆着旁观者的pose,街道并不那么干净,房子也不是那么漂亮,新的东西却不断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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