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外滩源
苏州河与黄浦江的交汇处,被称为外滩源。这里有河、有桥、有建筑、有历史、有故事,这些故事有的为你我熟知,有的或属于你、或属于我、或你我都不知道。微游上海的五条线路中有一条就在这里,趁着这机会在这个区域的河旁穿行、桥上游走、看建筑、听故事,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先说一个我的故事。上海人有一个习俗,叫满月过三桥,也就是说新出生的孩子满月后,要抱着他、撑着伞、走过三座桥,据说这样过三桥后,孩子的胆子会变大。儿子满月时,到哪里去找这离得不能太远的三桥,可费了我好一番心思。最终我想起了这里,外白渡桥、乍浦路桥、四川路桥,相距不过一公里。记得满月天的那个上午,天随人愿地下着濛濛细雨,撑伞也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我抱着儿子、他外公打着伞,顺利地走完三桥。虽然连张照片也没留下,但这一幕就像发生在昨天般的清晰。一晃十年过去,带着已高过我肩的儿子重新走过这三座桥,跟他说起当初过桥的故事,他木木地只回了一句:桥过了那么久,我的胆子好像并没有变大嘛……呵呵!
外白渡桥南头西侧的这幢建筑,知道它来历的人不多,我也就知道它是过去的英国领事馆,至于它是外滩建筑群里最古老也是唯一建于19世纪的建筑也只是从资料里获悉。现在它已经对外开放,被列为微游上海的一个景点。但或许是他的余威犹存,路人游客并不敢轻易进入,哪怕门口并没有保安伫立,也只是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张望几眼,扒着栏杆远远眺望。斗胆走进去,不知藏在哪里的保安还是会突然冒出,问一句去哪里,也再没有其他阻拦的言语了。里面极其安谧,殖民地式样的建筑有几处已经改为了奢侈品牌的展厅和酒廊。
27000多平米的院子里有27棵古树,最值得看的这棵广玉兰,穿过一个门廊就能映入眼帘。
这棵广玉兰已经200多岁了,据说当年是一位叫福钦的苏格兰植物学家在上海刚刚开埠的时候带来种下的。树干经过这么多年的风蚀虫蛀已经撑不起并不算大的树冠,只能依靠旁边的三棵树帮他撑着,这一帮忙就帮了上百年。现如今,帮忙的和被帮忙的已经完全混在一起,除了枝干颜色的深浅稍有差异,基本已经看不出了差别,他们已经成了一棵树。
走出英领馆,沿着南苏州路向北可以看到一座教堂式样的建筑。这就是新天安堂。
2007年的时候,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严重的火灾,还记得发生火灾的那晚是我夜班,这条火灾的电视新闻就是我来采访报道的。记得这场凌晨的火一直救到清晨,整座教堂几乎全毁,当消防队员基本扑灭明火正是天蒙蒙亮东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晨曦的微光洒在黑漆漆还在冒烟的木结构框架上,那样的惨烈令人动容。
眼前的新天安堂已经脱胎换骨,让人不得不相信浴火重生的道理。就在那场火灾之后不久,政府决定对它重建,它也成为了外滩源改造的一个亮点。整个重建过程中,我没来看过。这次见面,已经隔了整整8年。
当初的那份落魄与惨烈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居然有些摩登的感觉。看着眼前一对对新人以此作为背景,拗着一个个难度系数颇高的造型,接受镁光灯的洗礼。我想,真正知道它历史的恐怕没有几个,可能甚至也没人想知道。他们要的只是那修旧如旧的感觉,和背倚老建筑带来的时尚和幸福的感觉吧。
不仅仅是新天安堂,虎丘路、圆明园路、乃至整个外滩源被粉葺一新的老建筑群或许都有着新天安堂一般的落寞心情。因为这里尽管每天人来人往、镁光灯闪烁,但是来往的都是过客,很少有人能够进入这些老建筑去近距离地端详、揣摩,这里也看不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闻不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因为根本就没有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这些老建筑扮演的永远只是一个角色——背景。
从虎丘路、圆明园路兜一圈,转弯进入了香港路。这个路名,小时候就觉得非常洋气、令人羡慕,现在的马路和小时候相比,除了马路边停的车多了些,并没有太大差别,这份原汁原味倒是让我很有感觉。
走到香港路59号,这种老建筑门上贴着的一张布告吸引我驻足。
这是一则危房通告,大意是说这座大楼是危房,让楼内的租户尽快搬离。在我看来,有两个有趣的看点值得玩味。
第一,危房的结论是2008年由权威机构检测得出,一晃已经7年过去,门前的老阿叔依旧气定神闲地在和邻居海聊着九三阅兵上的细节透露着怎样变幻莫测的国际形势,完全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全无半点恐惧之色,令人好生敬佩!
第二,发布者希望大楼内的各单位和个人尽快搬离,但是对于搬去何处、修好后还回不回来却只字未提,这样的动员不知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哎!这纷繁复杂的租住关系如果能够厘清,或许这幢老建筑也将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外滩源的老建筑群又多了一位,这里的生活气息可能又会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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