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树斌案：5法官受命复查 背靠背阅卷不设立场

接受访谈的张焕枝不禁泪流，旁边的马云龙也擦起了眼泪。

　　昨天，聂树斌案核心人士参加了媒体的在线访谈，共议聂案复查。聂案申诉代理律师李树亭谈到向山东省高院申请阅卷情况时称，法官明确表示，阅卷肯定能阅，只是时间问题。最高法及山东省高院要求合议庭5名法官，在阅卷时不预先设立任何立场，背靠背阅卷。

　　 聂母及律师谈聂树斌案复查

　　昨天，聂母张焕枝从石家庄赶到北京参加搜狐网的在线访谈，聂案申诉代理律师李树亭、王书金案死刑复核代理律师朱爱民和“一案两凶”最早报道者马云龙一同参与，谈聂案复查。

　　李树亭12月22日曾赴山东申请阅卷，他说：“山东省高院对聂案复查非常重视，可以说组成最强的法官阵容。”据李树亭介绍，合议庭成员有刑二庭副庭长朱云三法官、刑三庭孟健法官等5名法官，其中朱云三是薄熙来案二审法官之一。接待李树亭等人的是孟健法官，孟健称最高法及山东省高院要求合议庭5名法官，在阅卷时不预先设立任何立场，背靠背阅卷，各自看自己的，不交流、不沟通，看完之后再谈各自的想法。

　　李树亭说，孟健明确表示，在聂案复查过程中，律师享有提交新证据和调取新证据的权利。案件复查过程中，法院与律师保持畅通的沟通渠道，律师配合法院做好相关复查工作。“关于阅卷的问题，最高法的指令是山东省高院在适当的时机通知律师去阅卷，所以我们现在静候山东省高院通知。法官明确表示阅卷肯定能阅到，只是时间问题。”

　　李树亭说，他向山东省高院递交三份材料：一是申请查阅和复制聂树斌案相关材料，二是申请法院调取王书金案案卷的材料并通知律师来查阅复制，三是申请山东省高院向被害人亲属调取搜集与聂树斌案相关的证据材料。

　　张焕枝则表示，孟健法官态度很好，并告诉她：合议庭会公平、公正、公开地复查聂树斌案。

　　 律师说服康家提供判决书

　　2005年，“一案两凶”事件曝光后，张焕枝决定为聂树斌案进行申诉，李树亭是第一任代理律师。

　　2007年5月，李树亭从被害人康某的家属手中复印到两审判决书，对此案申诉受理起到关键作用。李树亭透露，第一次他跟张焕枝到康家，几乎是被康某的父亲骂出来的。当时，康家视聂家为仇人。

　　李树亭说，康父顾虑重重，他登门不下20次，最终说服康父提供判决书。“我当时跟他说：这个案件简单来说是聂树斌家翻这个案子，但是有一点，如果不启动审查或者再审程序、不查清事实真相，不仅对聂树斌是不公平的，对九泉之下的康某也是不公平的，而且对于真诚忏悔自己罪孽求得心灵安宁的王书金也是不公的。”

　　取得判决书后，张焕枝随即向河北省高院和最高法提交新的申诉书。2007年11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立案庭发函给张焕枝，正式受理聂案申诉，并告知其已将函转给河北省高院。此前，张焕枝一度对外界表示，判决书是神秘人通过快递寄来的。李树亭解释，他一直在悄悄做取证和调查工作，不想成为关注的重点，故要其保密。

　　李树亭还透露，对于聂案的审理，康父并不满意，并向他谈到五个疑点。

　　其一，可能是结伙作案或者雇凶杀人作案。

　　其二，聂树斌供述的现场衣服的位置与自行车的位置与康父所知的不符。

　　其三，康父认为，身体瘦弱的聂树斌根本制服不了康某并将其杀害。

　　第四，康某的门牙脱落遗失，康父认为，这是与犯罪分子搏斗过程中造成的。

　　第五，康父怀疑，警方勘查的现场不是第一现场。

　　康父曾参加聂树斌案庭审，并向李树亭谈到庭审情况。李树亭转述介绍，庭审时间不长，没有进行质证和辩论，公诉人念完起诉书后，法官简单说了几句话，聂树斌的辩护人张景和只是说孩子年纪小要从轻处罚之类的话。“从念起诉书到开完庭，前后一个小时多一点，只是走了一个过场。”

　　 马云龙称推荐律师“没错”

　　昨天，前《河南商报》总顾问、《一案两凶，谁是真凶？》执笔人马云龙透露，聂树斌案申诉最早的代理律师李树亭及王书金辩护律师朱爱民，均是他所推介。

　　马云龙称，当年“一案两凶”报道刊发后，河北方面对此案的调查陷入僵局。“在用报道来推动这个案件不发生效果的时候，不管我是作为记者也好，还是作为公民，我希望继续为此案向正确道路上前进做出一点努力。于是想到为他们聘请律师。”

　　由于李树亭在成为律师之前有媒体从业经验，马云龙当时向聂家推荐了他。同时，马云龙安排记者说服王书金的家属聘请辩护律师，推荐了朱爱民。

　　“做这样努力的原因，还是要搞清楚聂树斌案的真相。”马云龙说，虽然手中掌握能证明王书金案是聂案“真凶”的关键证据，但由于要保护信源，这些证据不便在报纸上公布，故而推荐律师，“做这些事，似乎已经超出一个新闻记者、一个报人职业所要求做的，但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这样做是一个公民或者说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聂母相信半年左右会出结果

　　律师朱爱民谈道，从最近两次会见王书金的情况来看，感觉王书金的变化很大。在看守所，王书金通过看电视获知聂案复查，对此他表示支持，甚至在会见时主动谈到司法改革、律师权益维护和冤假错案问题。

　　“王书金说，他现在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法律和正义活着。这些话是他主动说起的。作为一个死刑复核的人，能把这个问题认识到这个程度，让我感到吃惊。”朱爱民说。

　　李树亭认为，最高法指定山东省高院复查聂案，释放出一个信号：司法改革真正朝有错必改、有错必纠迈进，同时，所有的冤假错案不会因为利害关系人的阻挠而停滞。他称，聂案异地复查最大的意义在于重建人民群众对司法制度的信心，这次山东省高院也明确表态要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如果真能做到，相信聂案会彻底平反。

　　张焕枝则表示，相信山东省高院不会拖得再久，“我估计最多半年左右，会给我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