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澍:每一代都有“我们年龄的雾

23.07.2014  16:59

  

  深圳晚报记者 李福莹
  作为一个“90后”诗人,秦三澍起步算比较晚的,直接越过“少男怀春”的抒情写作阶段。大二时,他从同济大学的国际政治系转到中文系,结识了几位写诗的朋友,由此加入了同济诗社,在群居相切磋的氛围里里,持续地阅读和写作诗歌。
  如今,在复旦大学中文系读硕士的他,主要做比较文学和比较诗学方向的研究,业余写写诗。他说,从不自视为“天生的”或“命定的”诗人,自己成为诗人,乃是一系列机缘巧合协同作用的结果。不过,这短短两三年的新诗写作,究竟有没有“上道”,还是他不断质询自己的问题。
   诗人是身份中的一种
  深圳晚报:你怎样看待“90后诗人”这个身份?
  秦三澍:对诗人而言,“诗人”只是他多重身份中的一种。无论是诗人自己,还是诗人周边的人群,对此都应该有清醒的认识。
  深圳晚报:可否介绍一下你的诗?
  秦三澍:恐怕难以归类,非要给出答案的话,只能笼而统之地界说为“对生活的观察和质询”。日常生活是我写作的出发点,但我的诗往往绕开狭义的“抒情”,而更倾向于给出冷静的观察报告,把它引向一个更宏大的、更具论辩性的场域。
  深圳晚报:你最喜欢的中外诗人或诗歌是什么?
  秦三澍:我平时大多读文史哲书籍,坦白说,读诗不多,近一两年我书架上的诗集才多起来。对我的写作有启示意义的外国诗人,大概有策兰、博纳富瓦、史蒂文斯、巴列霍、希尼、萨拉蒙、吉尔维克、赫塔·米勒……
  欧美更年轻的“新锐”诗人、近三十年来的汉语诗歌写作、包括身边年轻诗人的文本,我也在关注,只不过同处于相近的语境中,我常常刻意保持一段审视的距离。
   90后努力发出各异嗓音
  深圳晚报:有人说,在张扬而浮躁的年代,“90后”开始思考了。
  秦三澍:每一代都有“我们年龄的雾”(冷霜诗题),而且代际间也许共享着同一片“”。“90后”也在思考前辈思考过的基本问题,遇到过相似的迷茫,只不过在这样一个相对多元、信息量急剧膨胀的社会,他们的思考更为开放、理性和深入。
  我身边的同代人或多或少都有对于“生存”之形而上意义的探询,他们试图介入尖锐的公共性问题,同时又相当节制地遵守着文学应有的秩序。
  深圳晚报:评说一下你所知道的“90后诗人”特征?
  秦三澍:90后诗人不愿意让可贵的独立品格被一个群体的“共名”所遮蔽,但他们也不排斥“友爱共同体”内亲密的诗歌情谊。
  2005年前后,数所高校创立或恢复了自身的诗歌社团传统,这意味着,90后诗人在写作的黄金期(大学在读时期),就拥有了可供对话的场域和可供起跳的平台。我所知的每个90后诗人都在努力发出各异的嗓音。
   我们不忧虑不寂寞
  深圳晚报:90后诗人,与“70后”、“80后”有哪些不同?
  秦三澍:我相信,“90后”与“70后”、“80后”之间的共通性要大于差异性。“90后”相异于“前代”的一个特点是不喜欢“折腾”,他们强调写作纯粹就是写作本身。
  有位1980年代初出生的诗人朋友曾批评“90后诗歌”缺乏鲜明的“运动”、“主张”和“领袖”,显得锐气不足而过于沉寂。这种说法忽略了当下诗歌语境的独特性以及“90后诗人”对自身的角色定位,但它也提醒我们,青年诗人一代有必要发出自己的强音。
  深圳晚报:当下中国,诗歌的边缘化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你们会忧虑吗?坚持中,会否感到寂寞?
  秦三澍:不会忧虑,更不感到寂寞。过犹不及,相对于狂飙突进的八十年代,在当下诗歌也许处于“边缘化”的境地,但这才是它应属的位置和应有的常态,是“矫枉过正”之后的一次新的校正,是狂热之后的冷却和镇静。
  即便从社会接受的角度看,当下中国仍拥有大量潜在的诗歌阅读者,关键问题是,有没有足够的好诗去满足这些精神需求。作为扎扎实实的写作者,我们没必要顾影自怜,也没必要妄自菲薄。我们只需要做好一个诗人应该做的事。
  秦三澍,1991年生。青年诗人,译者。先后就读于同济大学和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硕士在读。曾为同济诗社社长。
   http://wb.sznews.com/html/2014-06/21/content_291554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