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校园]“吟唱着,对话汤莎”昆曲公益演出走进交大[图]
2016年9月21日晚,高雅艺术进校园交大120周年校庆系列“吟唱着,对话汤莎”昆曲公益演讲及演出在上海交通大学闵行校区菁菁堂进行。国家一级演员、昆山当代昆剧院艺术总监、“中国昆曲王子”张军为交大师生们献上了一台精彩绝伦的昆曲普及演出,赢得了满堂喝彩。
来自交大的昆曲王子
主讲者张军看上去非常年轻,却已有三十年的昆曲演唱经验。身为昆曲小生的他有很多让人肃然起敬的头衔,比如国家一级演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平艺术家、上海张军昆曲艺术中心艺术总监等等,然而鲜有人知道,他同时也是一位交大校友。自1997年登上母校交大的舞台起,张军20年来一直致力于昆曲的普及和推广。
他和观众分享了一则当初在交大表演昆曲的故事,那时的年轻观众还不易理解感受昆曲的魅力,那场并不完满的演出让张军受到了深深的触动。“这场演出让我思考,也许昆曲在现代的表达是非常需要桥梁的,也许我可以去做这个桥梁,因为我比较年轻,懂青年人的想法。”张军曾多次前往海内外各大中学校进行公益演出,致力于扩展昆曲的传播渠道,为昆曲争取更多的年轻听众。
而今天,这位昆曲王子来到了交大。2016年正值汤显祖和莎士比亚逝世四百周年,也正值交大建校120周年。当交大遇见昆曲,当东方邂逅西方,必然会擦出别样的火花。时长两个小时的讲座可谓是别开生面意义非凡,无论是讲者还是听众,都用最诚挚的缅怀和敬意,默默见证汤显祖和莎士比亚的对话。
吟唱着,对话汤莎
长久以来,人们一直习惯将中国的汤显祖和英国的莎士比亚并称和比较,一东一西的两位文学巨匠,在同一个时代不同的空间中思考着亘古的文学议题。1594年莎士比亚写出《罗密欧与朱丽叶》,1598年汤显祖创作出《牡丹亭》;1601年《邯郸梦记》宣告汤显祖“临川四梦”和创作生涯的结束,同一年,莎士比亚写出了他所有作品中最长的巨著——哈姆雷特。1616年汤显祖结束15年云游生涯,与世长辞,而又是同一年,莎士比亚也溘然长逝。
他们从不知晓彼此的存在,两人在世时的经历也不尽相同。莎士比亚在当时就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几乎每部作品一问世,就能够在民间得到广泛传播,而汤显祖的戏本直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才逐渐被国人和世界关注。“但是在戏剧的魅力上,汤显祖作品的力量过莎翁而无不及。”张军这般感慨道。
命运如此玄妙,它让“to be or not to be”的自我拷问和“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光阴叹息在四百年时光中两两相望,让今天的人们感受两者同样沉甸甸的分量。然而两者的结合却远比张军想象的困难,“在传统文化式微的现代,昆曲不得不去改变。但是昆曲的词必须是古文,韵调又百转千回,把这些改了,革了命就不再是昆曲。十几年兜兜转转,到底又回到原来的昆曲。”
如何用昆曲呈现哈姆雷特?如何用汤显祖呈现莎士比亚?这成了困扰张军许久的问题。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个九人念“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的视频,视频中的九人尽管念的都是同一句台词,然而各有各的偏重和强调,张军此刻豁然开朗——“四百多年的经典作品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呈现方式,用昆曲排哈姆雷特是有守成和创新的可能的。而我选择用东方独特的音韵方式去驾驭他。”
张军开始倾尽全力去排这出意义非凡的昆剧。每天唱十个小时不过是基本,全剧的生旦净丑男女老少全部都是他一个人演,张军将这个看作是探索传统、回到最初的方式。
昆曲的一大特色就是蕴含许多藏在心底的幽微情绪,仿佛将声音捻成一条缠绵的线,如丝如缕浸润心灵,这样一种方式,恰能抒情地去表达哈姆雷特的挣扎与渴望。那一刻,张军觉得自己仿佛和哈姆雷特心意相通,在不同的世界里拥抱同一种情感。
这场名为“我,哈姆雷特”的公益昆剧将于10.13中华艺术宫首演,至16日全程免费。张军希望藉此向大众普及昆曲,希望用昆曲语言去承载世界名著,用当代去承载过去,用中华艺术宫去承载跨越四百年的时空。
传统文化的守成与创新
谈及昆曲,张军感慨昆曲的每一句唱词都自有章法,一句可能就要花上三五年的工夫。“昆曲就像是一棵树,特别沉默,特别骄傲。骄傲在其对曲牌体的执着,老祖宗留下的一点都不能改。”昆曲又如同打太极拳,讲求内力。他向观众展示了昆剧小生的基本站相:丁字步,跺脚,一只手背在背后,另外一只悬空放在肚脐高度,脚、手、指、眼神到位,活脱脱一位俊俏柔雅的翩翩公子,走步则行云流水,极为漂亮。在这一方舞台之上,唱词音乐动作眼神为昆曲世界的规范语言,华丽绽放。
张军还邀请四位观众进行互动,教起了《游园惊梦》中旦角和小生的基本动作,将全场气氛推向了高潮。这一欢乐纷呈的互动也让观众们更为直观地了解到,昆曲需要打破自我,去外化别人的喜怒哀乐。
张军强调得最多的,是昆曲在现代的转身与传承。六百年前,昆山腔徜徉在昆山人民的舌尖,流丽悠远;四百年前,改良后的“水磨调”走上历史舞台,以《浣纱记》惊艳初绽于人眼前。自此,婉转而儒雅的昆曲带着葳蕤与流水的芬芳,以它独特的柔曼风情,唱遍了江南的山水楼台,也唱遍了人间的街闾巷陌。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都在重复着守成和改革,不是为了改而改,而是为了呈现那最感动的时刻。张军深沉地说道,“有很多旋律……戳中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是我写的,而是老祖宗引导我流淌出来的。”
“昆曲是爱情,超越爱情;是人性,超越人性。如果说越剧擅讲人生观,京剧擅讲世界观,那么昆曲则适合讲述宇宙观——它超越时间空间,到了最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