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民警朱惠国用一生历练"守夜人"的甜酸苦辣
昨天,上海市总工会追授五角场监狱民警朱惠国2014年度市五一劳动奖章,他的妻子施振英强忍着泪水接过了奖章。虽然老朱已经去世10个月,但对他们一家和五角场监狱的所有干警而言,他的铁面顶真、热情真诚都还历历在目,他似乎从未离开。
服刑者眼中的“知心人”
今年1月12日下午,担任五角场监狱监审室副主任兼警务督察分队队长的朱惠国,在坚持通报完上一年度的警务督察工作后,突发脑干出血,不幸去世,年仅45岁。
在听到老朱去世的消息时,“三进宫”的累惯犯金某不禁哽咽。因票据诈骗罪被判14年的金某最初内心不服判决,偏执地认为到新疆服刑能有更多的减刑机会,强烈要求遣送到新疆去改造,情绪波动大。朱惠国得知后,反复为他解读刑事司法政策,并结合金某自身严重的高血压病况让他认真考虑,金某最终打消了想遣送的念头,安心改造。如今,斯人已去,这位“老官司”含泪说:“朱警官的话总能说到心坎里,处理问题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服他,没想到,这么好的人就这么走了……”
还在2014年大年初六,服刑人员谢某突发脑出血,被紧急送医抢救。情况危急,医院当即开出病危通知单。身为当天的总值班,朱惠国第一时间联系谢某家属,没想到谢某家属因怕承担治疗费用,态度非常冷漠,“他长期吸毒,家里的钱都被他折腾光了,治疗是你们监狱的事,与我们无关……”眼看对话瞬间陷入僵局,为了让谢某能在病危中感受到亲情的回归,老朱不厌其烦地向其家属做思想工作,解释相关政策规定,经过1个多小时的电话拉锯战,对方最终被他的执着打动,赶到了医院。
朱慧国从警26年,长期扎根监管改造第一线,教育改造过的盗窃犯、诈骗犯以及老病残犯等1100余名。数不清的刑释人员由他亲手送出监狱大门,大家心里都记着五角场监狱有这样一位好警官。
同事眼中的“一根筋”
自20岁踏上工作岗位,朱惠国几乎把监管改造工作中最平凡的岗位滚了个遍,值各种班、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堪称监狱民警中的“多面手”。在朱惠国担任分监区指导员时,为了抓好队伍建设,他用最短的时间对每一位民警的基本情况、性格特点、特长爱好逐一了解。凡是有人生病,抑或家庭遇到困难,他第一个站出来关心。直到督察岗位,他还是对青年民警关爱有加。80后干警郁俊杰说:“外冷内热是朱老师的招牌,外表看似刻板不通融,但内心却充满关爱和善意。有的青年民警业务不熟练,他不但指出问题,还手把手教,他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朱老师。”
除了青年民警口中的“朱老师”,朱惠国还有一个外号“一根筋”。有一年,他所在的党支部召开专题组织生活会,听取大家对监区班子意见。原本“四平八稳”的会议氛围突然被他打破,他毫不避讳地揭了监区的“家丑”,指出各种问题。也正是那些“一根筋”的事迹,在五角场监狱挑选督察分队长进行民主推荐时,老朱成了热门人选,大家都觉得“此岗位非他莫属。”
不出所料,朱惠国真的当起了较真的“啄木鸟”、铁面的“警中警”。为了在工作中有底气、有眼力,他把上级和监狱各项制度规定学了个遍,成了监狱有名的“活字典”,他特地撰写了《警务督察方式方法的探索与思考》,对警务督察进行准确的定位和分析。为了工作有水平、有效果,原先连短信都不会发的他,后来学会了制作各种电子图表、数据库、PPT。平日里,他很少坐办公室,喜欢跑车间、监房、教育楼等“三大现场”,靠着一双“铁脚板”,犯人、民警在哪里,哪里就是他最爱去的地方。他最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还会再来的,直到问题整改彻底为止!”
“不管平时还是值班,他总是特别忙。每次都能看到他一手拿对讲机、一手拿巡查记录本。值班记录写得最多的是他,查出隐患问题最多的也是他。”回忆起这位曾经的好战友,上海市五角场监狱党委书记、政委胡国忠如是说。
老朱的突然离世在五角场监狱激起了不小涟漪,朝夕相处的百余名同事自发赶到崇明为他守灵,寒风中流着热泪送他最后一程。
家人眼中的“顶梁柱”
身为一名监狱人民警察,朱惠国用一生历练守夜人的甜酸苦辣,付出满腔热忱,只为做好一枚小小的法治“螺丝钉”。而在他的家人眼中,他是大大的“顶梁柱”。
朱惠国是崇明人,他在五角场监狱上班,妻子则在崇明县海洪小学任教。工作的原因,夫妻俩常年两地分居。2000年,为了给儿子营造良好的读书环境,夫妻俩凑钱在上海买了一套老房子。平时,老朱带着儿子在市区生活,既当爸又当妈。只有周末时,施振英才能赶来给父子俩洗洗晒晒、改善伙食。就这样,为了工作,这个小家庭一分为二,半个在五角场、半个在崇明岛。
“惠国心地善良,能吃苦、会持家,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妻子施振英说,朱惠国家里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这个大家庭原本其乐融融。但2005年,朱惠国的哥哥不幸过世。近十年来,老朱始终无怨无悔地帮助侄子,补贴学费、购置新衣,过年过节接侄子来家住,努力弥补孩子缺失的父爱。为了改善嫂子和侄子的居住环境,他更不惜卖掉自己一套房,把钱拿出来给他们整修崇明老家的房子。
众所周知,督察工作就是检查问题,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施振英自然不愿意丈夫去干这份工作,可老朱却不以为然。“自从那时起,他回家后话很少,香烟却越抽越多,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有一次,同事为了扣分的事情打来电话,他们大概谈了半个多小时。我劝他,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就饶人’。可是他却说我不懂,不管是多好的朋友,都得按规定办事,问心无愧就好。”
事实上,施振英的担心是多余的。“惠国去世后,一批又一批人赶来为他守灵,当我和儿子受到他们不断地安慰和鼓励时,我才知道,惠国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认可,让我倍感温暖。”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