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拍照的医生不是好作家 80后美女医生出第二本新书
还记得2011年开启“康熙字典体”风潮的“二十四节气”吗?这组作品的作者不是摄影师也不是设计师,而是上海瑞金医院的80后女医生;今年9月,她继2012年首部摄影文集《江南》后,又出版了第二部作品集《梦里水乡》。
她的真实姓名叫周洁,但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青简”,因为喜欢看书,她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古代用以书写的狭长竹片,泛指书)。11月5日,这个80后女生,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喜欢的“中国风”,趁着医院午休的空当,接受了澎湃新闻的专访。
青简说,她其实并不喜欢被别人拍。虽然自己拍了很多照片,但自己是主角的照片还是很少的。澎湃新闻记者罗昕图
虽有“文艺摄影师”标签在身,但青简并未系统地学过摄影,在本科读临床医学时,连摄影社团都没有参加过。如果非要说她和“拍摄”的关系,那么好吧,她在消化科的主要工作之一是为病人拍胃镜。还好,不大有病人把眼前的白大褂和“青简”联系起来。不过,她也曾遇到一位知道她摄影作品的病人来拍胃镜。“那次是麻醉胃镜,她才认出我,就被麻醉了。”青简说。
如果问起如何拍胃镜,她可以说得非常专业;但如果问起她怎么以“零基础”的底子拍出好照片,她只会略带羞涩地说她不懂如何描述。“或许和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包括画画、看书。”她说,“我总觉得一个人怎么看这个世界,就会怎么表现这个世界。”
“长短句”系列(部分)
在医院之外,寻找安宁的江南古村落
2011年后,青简的生活因为一组“二十四节气”改变:2010年才注册豆瓣的她,如今在豆瓣上的粉丝已近3万,而新浪微博上的粉丝则超过了7万人。同时,“周医生会摄影”也渐渐为医院里的同事所知。当医院工会成立摄影协会时,没去开会的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选为副会长。11月4日,她还被中山医院请去为一群医务人员做摄影演讲。
即便如此,青简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和普通医生有什么区别。“我不是明星,没有所谓的名人包袱。”除了对自己的摄影作品会有更高的期待,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因“成名”而有所改变:离开医院后,她还是不喜欢逛街和唱K,还是在人群中慢热且少言,还是喜欢过静静的慢生活。在她看来,人们的生活节奏都很快,总需要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宁的方式“减压”。
“就像学生放学后不想看教科书,我下班后也不会看医书啊。”青简笑言,她最喜欢的“寻找安宁”的方式,就是旅行。周末、长假、调休……她充分利用每一个“可能”旅行的时间。“不过长途旅行还是少,大部分是在上海周边旅行。”在拍“二十四节气”时,青简正好在读研,这才有了更多时间“北至黑龙江,南达福建,西及西藏”。在寻常日子里,她最常去的还是离上海最近的江南水乡,不过不是名头最健的“江南四大古镇”,而是那些不为人所熟知的古镇荒村。
在青简走过的无数古村镇中,她最喜欢浙江省温州市永嘉县的林坑。这个地方有一个让青简觉得志同道合但却从未谋面的人——“中国航拍第一人”赵群力。2001年,赵群力在林坑执行香港凤凰卫视《寻找我们远去的家园》节目航拍任务时,因驾驶的飞机撞在高压线上坠毁而不幸殉职。“他在一直寻找我们远去的家园,而我一直在寻找江南的古村落。我总觉得我们有一种特别的相似。”为什么要寻找这些不知名的古村落?青简把这种寻访比作她寻找心灵故乡的过程:“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二十四节气”系列
也想过“弃医从文”
在不少人看来,青简是“最会拍照的医生”和“最会看病的摄影师”。作为一名门诊医生,她必须忙于工作,同时也总能挤出时间去旅行和摄影,是个活在理想中的“仙女”。但她坦言,就算自己曾想过干脆放弃从医,走上摄影和文学之路,这样的想法只在一瞬之间。“摄影确实是我喜欢的事,但我总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她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无奈要做的事,我也不例外。”
青简的父亲是美术老师。在上学之前,她就在父亲的辅导下背古诗、学画画。“一直画到初中,后来要考高中了,就不画了。”到了高中,一直喜欢文科的青简,在父母的建议下选了理科。“因为爸爸是美术老师吧,所以希望有一个读理科的孩子。”青简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理科),但因为记忆力和小聪明,总归还是考上好大学了。”在自我评价中,学生时代的她也算是好学生和乖乖女了。
考上上海交通大学后,青简也想过读文学系,但最终在父母的建议下选择读医。“可能也是我自我意识觉醒的比较晚吧,觉得他们分析的有道理,毕竟也要考虑之后就业这些现实因素。”
读大学时,她就喜欢四处旅行,但当时也没往摄影上发展。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上海一所三甲医院的消化科医生,工作和生活有律可循:每天六点半起床、八点上班、中午休息一个多小时,接着上班到下午五点半。和所有医生一样,她也难免夜班和周末值班。也因此,她的旅行目的地多是短途。“我的生活说不上非常忙,毕竟现在还没有成家后的负担。”青简坦言,“但我的工作也会有烦恼,我的家人也会生病。我喜欢自由,但再自由的意志也会受制于理性。”
现在的青简,依旧和父母住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她依旧不希望让父母失望。“但更多时候,我希望不让自己失望。虽然我现在不能对自己完全满意。”还没有找到另一半的她似乎在这方面“不大听父母的话”,不过,她等着一个能给予她更多安全感的人出现。
下一站,她想走丝绸之路
在旅行的目的地上,青简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这个地方在文化上能引起我的共鸣,然后我才想了解这个地方,再想把它拍下来。”对于国外的风景,青简感慨自己只能表面地欣赏,她说,香港、澳门的风景照已经让她觉得有文化上的隔阂了。“‘二十四节气’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是因为文化认同感让人们在照片中找到情感共鸣。”
2012年,青简出版了首部摄影文集《江南》。今年9月,她又出版了第二部作品《梦里水乡》。写过江南还写水乡,青简笑言她并没有炒冷饭。在她看来,《江南》是把那些自然与人文风景从故乡中剥离出来,《梦里水乡》则是带着读者沿水路走一场“文化之旅”。为了写好《梦里水乡》,她以楠溪江、瓯江上游、富春江—兰江、新安江、青弋江、曹娥江、大浦河—南太湖与江南运河这八条水系为线索,走过并记下江、浙、沪、皖古村落的风土人情。也有网友说她的作品总是和水有关,建议她试着拍些壮阔的风景。“其实我并非刻意地去选某山某水,我关注的风景一定要有文化底蕴在其中。”
在未来,青简打算抽时间重走一遍海上和陆上“丝绸之路”。她也说,这是一个大工程,恐怕要分几个时间段才能慢慢走完。“丝绸之路沿途会有很多人文故事。就算要花几年,我也想完整地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