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阿姨忆36年前春运:“爬”进车厢 抱儿子大哭

10.02.2015  11:35

图片说明:1979年,柏阿姨与儿子在一起

  春运,被称为人类最大规模的周期性迁徙。凡是经历过春运的人,大都对此有一段或几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三十多年前的春运是什么样的?记者采访了上海市人大代表、市民心目中的“老娘舅”柏万青柏阿姨,看看她所经历的春运故事。

  柏阿姨经历了插队落户,曾在江西工作27年。1979年的春运经历让她终生难忘。

  柏阿姨说,因为那个年代物质匮乏,每次回家都要带上土特产大包小包地拎上火车。那时候,政府对春运远没有现在那么重视,火车晚点是家常便饭,能坐上火车就是很幸运了,何时到家没有个定数。“因为我们上车的车站是福建的光泽站,不是始发站,都是路过车。那时没有预售票,也没有座位票、站票之分,反正到了火车站票总能买到,上得了车上不了车就看你的本事了。而且上车后根本没有座位,走廊、行李包上、座位下面、车厢连接处、甚至厕所都是坐满人。

  她说,最拥挤的要算1979年春节,那年因为以过革命化春节为名而取消多年的春节第一次重新开始,全国掀起了回家探亲的高潮。她当时在一个乡镇工作,越是到年终越是忙。儿子14个月,刚刚断奶。爱人因为是教师放假比较早,先行回家帮父母料理春节前家务。她一直忙到小年夜才放假。因要带孩子回家,路上的正常行程要16个小时,上车前她做了充分的准备。晚上,同事把他们母子俩送到光泽车站,十点左右列车终于进了站。“哇塞,整个列车挤满了乘客,门窗全部不开。情急之中,我把孩子高高地举起,也许感动了车内的乘客,他们把窗子打开,下面的同事把我托起推进窗内。”就这样,柏阿姨终于“”了进去,等到把儿子抱进来后,她才想起装有玩具和“粮食”的军用小背包不见了。“这下急死我了,要坚持十多个小时,大人还熬得过去,孩子吃什么?我急得嚎啕大哭,同事也无计可施。

  含泪告别同事们后,柏阿姨又发现了新问题,“车厢拥挤的程度,用水泄不通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只能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搁在别人的行李上,又闷又热,儿子一下子不习惯,拼命地哭,怎么哄都哄不住。情急之下,我也与儿子哭成一团。”乘客们得知后,有的拿出馒头,有的递来爆米花。“有东西吃了,儿子慢慢静下来。只过了一站,就有一位靠窗坐的解放军下车,把位子留给了我,看到一旁同样等候多时的乘客没有异议,我心安理得地坐上了靠窗的位子。

  但新的难题又接踵而来。火车每站都有乘客“吊车”,所以站站延时,16个小时的行程走了24小时,足足晚点8个小时。到第二天柏阿姨带的水被喝完了,孩子没水喝,又开始烦躁。“乘客们就用我的小茶缸一次一次地递水,看着那只盛满水的小茶缸从车厢东面一路递来,真是一道温馨的风景线”;“由于车厢拥堵,根本没有办法上厕所,眼看火车过了杭州,上海快到了,小家伙一泡屎拉在我的身上,我很内疚地向周围乘客道歉,这些乘客都特善解人意,没有责怪、没有嫌弃,帮我把外套全部脱下。我们母子在车厢热心的乘客们帮助下,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旅途。”但由于当时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等到火车驶进上海站,“我丈夫和儿子的三舅已经在寒风中焦急地等候了8个小时。

  “1996年我已调回上海工作,再也不用在春运期间挤火车了,但每到此时都会想起那次艰难的旅程,我打心眼里感谢那些素不相识但很热心的乘客们。”之后,每逢春运,柏阿姨都会千方百计帮农民工买票,还曾在“两会”上呼吁:“春运期间,应增开更多普列让老百姓早点回家。

来源:东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