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潮"民警张宝发:科技发展到哪技侦工作跟到哪
“阿里上市对互联网行业会带来什么影响?”
很难想像,这样的问题出自一个年届58岁、走在大街上就是个普通“老师傅”的警察之口。
但对于上海市公安局技侦总队的年轻民警来说,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不过了——他们的总队长张宝发,时常跟他们探讨时下最“潮”的问题,对各种前沿科技更是了如指掌。
张宝发的办公室里,有着一墙壁的书。办公桌上、茶几上乃至沙发上,也放着书本。从近现代史到最新的大数据,他都看。
在他看来,技术侦察民警就是应该与最新的潮流趋势保持一致:科学技术发展到哪儿,技侦工作就要跟进拓展到哪里。
因此,他在办案时,总能在一些旁人无法注意的细节里发现破案的玄机,继而推进破案技术的升级换代。如今,他依然引领着全国公安技侦条线的“上海标准”和“建设模式”。
当警察,不能只会破案
2000年1月19日,一对上海夫妻在荷兰遭人绑架。绑匪态度异常嚣张,索要巨额赎金,还要国内同伙上门取款。电话那头,人质语无伦次的声音让现场民警感到揪心。
蹊跷的是,来电号码显示的居然是上海的电话。这一如今已司空见惯的IP电话“伪装术”,当时还极罕见。
张宝发带领的技术团队,很快查实了显示号码的情况,电话从荷兰拨出,经美国中转,最后显示成本地号码。张宝发将技侦民警们辛苦找出的一组珍贵数据交给了荷兰警方,为破案奠定了基础。
三天三夜,张宝发就守在家属身边。绑匪最后一次与家属通话时,荷兰警方派出特警队员定向破门解救人质。
“当时安静极了,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楚。”上海市公安局技侦总队副总队长卫岚当时就在电话旁。只听电话那头“砰”地一响,在场的人心里一沉。随即捷报传来,绑匪被擒,人质安全。
现场一阵欢呼。卫岚却发现,张宝发走到一边,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案子破了,张宝发最关心的是荷兰警方究竟采用了什么技术,才能如此精确地打击犯罪嫌疑人?
他随即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找到本案中使用的国外技术。在他的提议下,公安部专门组织包括他在内的专家对国外技术进行考察并引进改良。
这一延伸思考,全国公安技侦水平进步了10年。在张宝发的推动下,近年来,上海公安技侦有近百项技侦科研项目建成并投入使用,其中不少在全国推广应用,被称为“上海标准”和“建设模式”
技侦总队的民警都说张宝发“就像一个围棋高手,一步棋下去,其实已经考虑到后面三手。”张宝发也说:“当警察不能只会破案,还要向前看一步。”在他看来,技术设备和系统都可以建立,但思考如何运用这些技术才是关键。
做事情,就要“完美”
2010年9月8日晚20时15分,闵行区莲花南路一家超市底楼的黄金饰品柜台遭遇3名蒙面歹徒持械抢劫,被抢黄金饰品价值近百万。
当时上海正在举办世博会,全球目光聚焦,压力可想而知。案发当晚,张宝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在刑侦部门勘查现场的同时,他率队在数十平方公里范围内搜集和保全现场信息。
随即,一名涉案嫌疑人DNA与2009年7月贵州一起抢劫案认定同一。但该案未破,嫌疑人的身份无法掌握。但张宝发没有放弃这条线索。“贵州”作为破案的又一个信息要点,纳入到张宝发率领的技侦团队构建的大数据之中。
案件现场和周边的各类信息纷繁芜杂,有效信息很可能就潜藏在大量无效信息之中。张宝发带领的技侦团队,通过40余亿条海量信息的筛选,一点一点拼贴锁定3名犯罪嫌疑人的行踪,查清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掌握不了情况,说明你离现场还不够近。”即使走上领导岗位,张宝发仍然冲在第一现场,不轻言放弃任何一种可能。他说:“我这个人蛮‘完美主义’的,做事就要尽量做好。”
带队伍,15年保持“零违纪”
张宝发带领的技侦总队,保持着15年零违纪的纪录。
在“9·8抢金案”中与张宝发合作过的闵行区公安局副局长黄卫,对这支队伍印象十分深刻。
案件侦破进入第三天,专案组每天工作到凌晨2时之后。当天刚下班,负责查看监控视频的民警传来一条新线索:视频中一名男子,在案件发生前,曾把三名歹徒经过的路线完全走了一遍。
技侦总队从黄卫这里获取线索,立即加班分析,直至排除该名男子的嫌疑时,天色已大亮。这个过程,张宝发全程参与。破案期间,他频繁在前线指挥部和总队数据中心之间奔波,连续七天七夜吃住在现场和单位。
“我经常拿技侦总队作为例子来激励我们的同志。”作为同行,黄卫很佩服张宝发:“一个带队人,决定了这支队伍的气质。”
张宝发带队之严是出了名的。对此,曾在技侦总队跟随张宝发工作21年的上海市公安局网安总队总队长曹忠平深有感触:“印象中他似乎就没有表扬过我,批评倒是家常便饭。”
曹忠平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在外地开会,因为有事提前离场。张宝发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他,甚至让他在总队党委会上做检查:“我现在还记得他跟我说,组织纪律问题无小事。如果不注意,长此以往对一个干部会变成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