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运动百年价值重估"国际研讨会在交大举行

新文化运动百年价值重估国际研讨会于6月19-21日在上海交通大学徐汇校区举行，此次会议由交大人文艺术研究院、上海市社联《探索与争鸣》编辑部、北京大学高等人文研究院、北京大学儒学研究院等单位共同主办。会议由上海交通大学人文艺术研究院院长、致远讲席教授、欧洲科学院外籍院士王宁主持。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郭新立、上海市社科联党组书记沈国明、北京大学高等人文艺术研究院院长、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杜维明、北京大学儒学院院长王博等出席并分别代表主办单位在开幕式上致辞。来自美国、瑞典、澳大利亚以及中国大陆、台湾、澳门等地区的专家学者约180余人出席会议。

杜维明院士，瑞典皇家人文、历史与考古学院院士、斯特哥尔摩大学中文系教授罗多弼，北京大学中文系特聘长江学者陈平原，四川大学杰出教授罗志田，上海大学文化研究系教授王晓明以及上海交通大学王宁教授分别作了主旨发言。

杜维明在发言中强调了儒学与新文化运动的复杂关系和相通之处。他认为，儒学尽管100多年来遭受各种挑战和扭曲，经历了打倒孔家店和废除汉字等极端主义，但90年代儒学开始复兴，反思一个民族的核心资源是什么，以及中华民族的根是什么。其中，对“人”的问题的反思是中国人反思的中心对象。他认为这种反思是入世的，这里的人是活生生的具体的人，是文化中国的人。他继而论及了对现代理性观念的反思，其中包括自由、法治、人权、个人尊严等，尤其是工具理性在韦伯之后的发展表现出的忧虑。最后，杜维明论述了人间社会的重组问题，他认为应该有一个新的观念，重构人学，达到人类和自然和谐相处。

陈平原从四个方面对五四的历史作用和当代意义作了重新评估，五四运动之所以影响深远，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五四当事人的迅速自我经典化；五四的泥沙俱下、众声喧哗和生气淋漓的风采以及一百年来学者们不断与其进行对话。风雨兼程说“五四”，“五四”得到当时和后来学者的广泛认可，刚刚落幕，学者们就开始不断构建五四的神话。走出还是走不出“五四”，作为历史事件的五四早已过去，但五四运动的精神却历久弥新，仍然发挥着很大作用，成为后来学者的巨大精神压力。如何激活传统，他认为必须跟诸如“五四”这样的关键时刻、关键人物、关键学说保持不断的对话关系，这种必要的“思想操练”是走向心灵成熟的必由之路。

罗多弼认为我们今天如何看待新文化运动对传统文化的批评取决于个人的价值观和视角。他从四个方面讨论了新文化运动：“全盘西化”的论点。胡适等人并未全面否定传统文化，而是要用新的眼光看传统，取精去芜；对传统思想的批评，并不是全面否定。打倒孔家店的一个主要含义是要求一种国家的“世俗化”；关于文学改良的必要。新文化运动把文学当作社会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现代化的武器，新文学是现代社会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语言观和对文言文的批评。若放在晚清民国的时代背景中，语言革命是有道理的。

罗志田以梁漱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为个案来讨论新文化运动的意义。他认为，该书出版后，引起了学界的注意，同时也引发了很大的争议，尤其是东方文化派对梁漱溟的批判最为激烈。罗志田认为考察梁漱溟想要解决的问题和当时人赞同或反对的态度，可以了解“五四”时代读书人的心态和思想趋同的转变，同时可以反观五四学生运动对新文化运动的冲击和影响。

王晓明在发言中指出，王韬、严复等中国第一批思想家当时已经意识到整个世界历史面临一个新局面，一种新的“势”，但却不知这个“势”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如何去顺应和评价这个“势”，他把这个问题称之为“王韬-严复式难题”，这个难题自1890年代初步成形，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知识分子一直在回应并试图化解该难题，但更多的是响应和发展该难题，一直持续到1940年代。王晓明认为“王韬-严复式难题”实际上体现了思想和行动、药方和诊断之间的张力，是中国作为方法的根本所在，而该难题则成为现代早期中国思想的出发点。

王宁在发言中指出在新文化运动百年之际，重温人文主义的历史作用及当代形态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价值。他从三个方面对新文化运动进行反思：新文化运动的历史意义。他认为，长期以来，学界更多关注新文化运动“反帝、反封建”的方面，而忽略了其人文主义的方面；他强调了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世界意义，尤其是一战时期对于人道主义的呼唤；王宁指出，新文化运动除了在现代中国起到了革命性的作用外，同时也对全球人文主义的宏大叙事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提出了自己关于世界人文主义概念的建构，认为世界主义在本质上也是一种当代形态的人文主义。

主旨发言后，会议分为三个分会场分别讨论了激进主义的反思、儒学转型与新文化、文化保守主义、新文化与公共理性等十多个议题，并专门设立了青年学者专场和圆桌会议。在为期三天的会议上，通过大会发言和自由发言，来自不同学科领域、学术观点大相异趣的学者在围绕新文化运动评价和反思方面展开了全方位的深度交流和对话。在纪念新文化运动百年之际，对新文化运动的价值进行重估，试图发掘其多重面向即当下意义，对我们有着重要的意义与价值。

据悉，本次会议是近几年来中国人文学界举行的规格最高的一次学术盛会，出席会议的除了四位国外院士和中国外籍院士外，还有国内十二位来自人文学科的长江学者和众多学界领军人物。出席会议并发言或点评的交大学者有王杰、陶东风、夏中义、刘康、何言宏、叶洛夫等。本次会议在上海交大举行，某种意义上表明了交大人文艺术研究院在国内学界所起到的引领学术潮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