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者口述：整那么漂亮也没用 一切只能靠自己
36岁了，Linda（化名）的脸上没有一根皱纹！
她，真是个美人儿。白皙的皮肤、双眼皮、高鼻梁、尖下巴、嘟嘟丰唇，五官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连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皮肤松弛都没有。
确实漂亮！漂亮得不像36岁的人。
生活并没有按照韩剧的模式走下去，Linda没有遇到对她一见倾心的高富帅，而是在美容院找了份辛苦的工作。随后，靠打工赚的钱经历了十多次或失败或成功的整容手术，慢慢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友人在Linda的推荐下，前段时间在上海做了隆胸手术。这次，Linda是陪对方来复诊的。顺便，她也想咨询一下信任的那个教授，她的鼻子是不是需要再动1刀。因为她觉得鼻头微微有些发白，可能是鼻头皮肤已被鼻内假体顶得有些薄了。
这个鼻子，之前已动过7刀。
对于自己整容的事实，Linda毫不避讳。眼睛、鼻子、下巴、嘴唇、胸部，光是这几个部位就动了不下十来刀。除皱针、玻尿酸这些更是打得不计其数。我问她，为什么整容，为什么一直整？
她的答案很简单：“爱美呗。”
Linda原本的相貌并不出众。父亲曾是当地知名的企业家，这让她幼年享受过那么一段风光打扮的好日子。可惜家道中落，16岁的她不得不辍学，赚钱养家。一切，听起来有那么点像韩剧。
不过现实远没有影视作品那么美好。生活并没有按照韩剧的模式走下去，Linda没有遇到对她一见倾心的高富帅，而是在美容院找了份辛苦的工作。随后，靠打工赚的钱经历了十多次或失败或成功的整容手术，慢慢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当初选择在美容院打工，只是因为她脸上有些雀斑，她觉得身处行业内，祛斑更容易。没想到在爱美之心的推动下，从美容走到整容，20年一晃而过。她也从当初的那个美容小妹，变成了今天外省一家整容机构的老板。
“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微胖且有雀斑的女孩子，也许这些年的很多机遇不会眷顾于我。”Linda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真诚。
我很好奇Linda当初的长相，她倒也不扭捏，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她19岁时的照片，“这是我第一次割双眼皮，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做的埋线，没做好。我的眼皮上脂肪比较厚，不适合做埋线。”
照片上的姑娘齐耳短发，头发用发箍箍到了耳后，脸圆圆胖胖。看起来，当时已是双眼皮，只是眼皮脬肿不太自然。但比眼皮更奇怪的是嘴唇，暗红的一圈唇线勾勒得嘴唇很厚，透着一股与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气。搭配上她白色的不等肩T恤，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小城镇过时的时髦。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照片上的人跟眼前的Linda都有着天壤之别，只是眉宇间的神色依然相似。
“当时嘴巴怎么了？”我问。
“变漂亮了之后，以前那些不美的照片不都应该销毁了吗？”我开玩笑。
“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就可以正视自己的过去。”她答得淡定又坦然。
眼睛，4刀。鼻子，7刀。唇部，1刀。下巴，1刀。胸部，1刀。在她身上，几乎能动的大部位，都已经修整过。
自从在脸上动了第1刀后，Linda在整容整形的路上就再也没有停下来。
眼睛，4刀。鼻子，7刀。唇部，1刀。下巴，1刀。胸部，1刀。在她身上，几乎能动的大部位，都已经修整过。
同一个部位屡次整形，我有些难以理解。Linda一句“我的身体就是一部整形进化史”，让我了解到这个问题令人惊讶的答案。
“整容整形技术是不断发展的，审美标准也在逐步变化。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也就跟着一直在做。”她进一步解释。
我突然想起之前碰到过的一个多次整容的姑娘曾说过这样一个理论，真正整得漂亮的人往往不是一次定型。第一次整容，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个模样是否适合自己，只有多次调整之后，才能真正找到适合自己的鼻子或者下巴。
我问Linda是否赞同这个理论，她表示肯定：“我20岁第一次整鼻子，那时流行欧洲人的那种高鼻梁，医生就是照那样帮我整的。整完之后才发现那样的鼻子太夸张，完全不适合我们亚洲人，所以要重新调整。”
“那也不需要整7次之多吧！”我依然不太能理解这个惊人的数字。
Linda索性给我在纸上画了张鼻部示意图来解释。“最开始的技术只是在鼻子里放一个假体就好了，后来发现鼻尖皮肤薄容易被假体顶破，就开始在鼻尖部位垫一块耳软骨缓冲。”她说着在图上的假体与皮肤的夹层中画了一层阴影，“后来，发现取自身的真皮组织垫在这个部位，效果更好；再后来又可以垫脱细胞基质……而且最初整鼻子的时候，鼻孔都是做成圆形的，现在发现椭圆形的更好看；另外现在还流行延长鼻小柱……”于是她就跟着这些变化一整再整。
她亲眼看到一个姑娘做了磨骨手术后，当天就被安排出院，虚弱地在住所晕了三天也无人照顾。
从19岁第一次割双眼皮，到26岁正式成为医疗美容行业的从业人员，7年间，Linda做了不少整容手术。正是用自己的身体积累了大量经验，她才最终迈入了医疗美容行业。她坦言，如果不是身处这个行业，她也许不会做这么多整容整形手术，但她却绝不是因为进入了这个行业，才整容整形的。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爱美。”她说，“可后来，慢慢就变得主被动参半，有时候被推着不得不做。”比如，不成功的双眼皮埋线以及做了很多次的鼻子。同样的材料，装别人鼻子里五六年都没问题，可装在她鼻子上却不到半年就出现了不适，于是不得不重新取出，寻求新技术来解决。
“做了那么多手术，不会有后遗症吗？”我想到了迈克尔·杰克逊的鼻子，有点为Linda担心。
“我是幸运的，这些年也确实经历过很多好的或者不好的医生，但所幸没有在身上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她说得貌似轻松，随后又补上一句：“其实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整容本身，而是消费者不够理性，在非正规的机构被没有医疗资质的人给整坏了。”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追问了一句。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伤害可能还是存在的。”
尽管目前她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但毕竟在身体上动了那么多刀，她有时也会担心将来自己的身体是否会出现问题。前些日子，她想给大腿做个吸脂手术，丈夫知道后坚决制止。她没有像前些年一样坚持，而是顺从地放弃了。她说，如今自己不太做大手术了，只是定期打打针，保养保养皮肤。
在这个行业待了10年，她确实看到不少姑娘变漂亮后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案例。“这是个看脸的社会，比如这次跟我过来复诊的朋友，男友见她第二面就送了她一辆价值近百万的跑车。”但这些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也慢慢发现那些过上好日子的姑娘，靠的并不仅仅是一张脸而已。
这些年韩国整容业异军突起，她也曾去那里工作过半年，在那里她见到了太多抱着一大包钱，希望一夜之间变得如韩星一样，并希望用容貌的改变来解决生活问题的姑娘。然而事实却是，她亲眼看到一个姑娘做了磨骨手术后，当天就被安排出院，虚弱地在住所晕了三天也无人照顾，第三天实在饿得不行，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在不通韩语、不懂英语的情况下，独自出外找吃的。
今年再次遇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她又在国内做了好几个整容手术，人确实变得更美，但她却沮丧地对Linda感慨：“姐姐，我发现整得那么漂亮也没用。一切我还是只能靠自己。”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Linda那张过于年轻的脸上才显出与她年龄相匹配的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