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篮桥,近代租界的另类区域
在很多人眼里,提篮桥就是监狱的代名词。
近代以前,提篮桥地区还只是黄浦江畔的一个小渔村。租界的开辟和城市化的发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河道被填、道路拓宽,远东第一监狱在此设立,数以万计的犹太难民也把这里视为他们的诺亚方舟。可以说,提篮桥地区无疑是中国近代历史上一个独特的区域。
上海真的有座提篮桥?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走上提篮桥,盆里鲤鱼跳一跳,黄浦江里起风潮。”
这是一首曾在下海庙一带流传的民谣。据当地的居民称,过去这里确实存在过一座名叫“提篮桥”的小木桥。当时,渔民们每次出海前,都会到下海庙烧香,求保平安,走过庙前的这座小桥时,乡民手里都会挎着篮子,里面放好了香烛和贡品,久而久之,提篮桥便也由此得名。
据传,提篮桥宽约2米,长约10米,位置大约就在今天的东大名路、海门路路口。
民国初年,随着租界的延伸,这里的河流逐渐被填没,桥也失去了昔日的作用,于是提篮桥也被拆去。桥虽被毁,但名称却保留了下来,沿用至今。
提篮桥区的设立
1947年,提篮桥区设立,范围东至大连路四平路,西沿沙泾港,南起黄浦江,北临大连西路,面积约4.6平方公里。解放初,四平路新港路以北约1.5平方公里原属榆林区的地域划归提篮桥区,提篮桥区的面积扩大到了6平方公里。
当年的提篮桥区政府就设在今天的舟山路455号,尽管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舟山路幼儿园,但当年的区政府办公大楼还是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解放以后,提篮桥区政府就在这个楼办公。我是52年到机关的,进来以后,先在统计科,统计科那个时候就在二楼办公,后来我到人事科了,人事科在三楼办公”,曾任提篮桥区团总支书记的陶康侯老先生至今仍对当年的情景记忆犹新。
陶老的爱人顾惠芬老人当年也在提篮桥区政府工作,她的家里,现在还保存着不少当年在提篮桥区政府工作期间的证件和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正是她在当年的区政府大院里,与机关篮球队队员们留下的合影。
“因为当时我们发了新的球衣,上面有提府两个字,代表我们提篮桥区人民政府的篮球队,因此大家很高兴,在这里留了个照”,说起照片里的内容,老人仍然感到十分自豪。
重访故地,当年的球场如今已经成了医院,但老人依然能够清晰地说出这里当年的模样,“这三个小平房当时就在这个地方,当时是我们机关同志的哺乳室。前面是个大操场,我们以前打球,就在这个大操场里面”,顾惠芬回忆。
提篮桥监狱
说到提篮桥区的历史,绕不过赫赫有名的提篮桥监狱。
1901年,公共租界为解决犯人日渐增多的问题,在提篮桥地区华德路上设立了号称"远东第一监狱"的华德路监狱,也就是后来为人所熟知的提篮桥监狱。
由于提篮桥监狱规模大、管理严格,并曾关押过章太炎、邹容等众多名人,逐渐在很多人心中,监狱成为了提篮桥地区的代名词,也正是为了便于对监狱及周边地区的管理,当时的国民政府在此设区。
提篮桥区设立后,提篮桥监狱也继续承担起独特的历史使命。二战后,这里先后审判和羁押了日本战犯。解放后,为了巩固新生的红色政权,这里收押了一批国民党遗留下的特务、反革命和潜伏分子,并继续收押和改造国民政府审判过的“汪伪”汉奸,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
提篮桥监狱周围的一带,曾经是提篮桥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二战期间,这里也曾经收留了数以万计的犹太难民,难民的历史和提篮桥监狱共同构成了提篮桥地区独特的历史文化。
犹太难民的“诺亚方舟”
唐山路599弄,也被称为外国弄堂,这里曾是犹太难民的聚居区之一,李惠荣老太太曾经就是这里犹太难民的邻居,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邻居们都是外国人,由于日军的隔离政策,多数犹太难民只能集中于提篮桥一带活动,生活范围十分狭窄。善于经商的犹太人,就在弄堂里开起了面包房。
李老太太回忆,“当时面包房就在这个弄堂里面,那时候因为犹太人的主食就是面包,所以他们很多人,经常来买面包。我们中国人对这个面包也很稀奇的,所以我们小时候,也经常到这个面包房来看看”。
二战胜利后,犹太难民陆续离开上海。在李老太太的家里,还保留着一张当年犹太邻居临走前帮她拍下的照片。
“这张照片就是一对犹太夫妇,先生是个牙科医生,他的太太特别喜欢我们这几个女孩,1945年,日本人投降了,他们就要离开中国了,离开以前,她就给我们照了一个合影。你看,左边的这个是我,我这个样子就是很新奇地看着镜头”,当年的情景,李老太太至今历历在目。
“提篮桥”文化延续至今
1959年12月,提篮桥区并入虹口区,成为其行政区划下的一个街道,范围也有所调整。但是,提篮桥地区独特的历史文化却依旧影响至今。
可以说,提篮桥区因提篮桥而得名,而提篮桥本身已声名在外,早已把历史上短短12年的提篮桥区掩盖掉了。因此,尽管曾经的提篮桥也早已拆去,但提篮桥的名字、它的影响力还在,它概括了提篮桥区。
(看看新闻网记者:金普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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