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报称英国脱欧公投结果难料:留欧盟不情不愿
参考消息网2月24日报道 新报称,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应当感到高兴,因为他完成了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协商达成的协议将赋予英国在欧盟内多项关键有利条件,这是其他欧盟成员国都没有享受到的特殊协议。
据新加坡《海峡时报》2月22日报道称,卡梅伦还成功避免英国承担任何新的义务:英国仍游离单一货币欧元区和申根边境自由区之外,但仍然继续作为欧洲平等的决策者,这几乎是外交中得了便宜又卖乖最绝妙的例子。
报道称,然而,伦敦不仅没有庆祝这一成就,反而笼罩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距离6月23日英国全民投票决定去留欧盟、对该协议作出判决整整120天之际,人们完全无法预料结果。而卡梅伦通过举行公投所下的赌注是巨大的:一着错棋不仅将断送他的政治生涯,而且几乎一定会令英国陷入分裂。
英国人对欧盟的重重焦虑总是令欧洲领导人迷惑不已:“自加入欧盟以来,英国总像一个不情不愿的新娘,”芬兰前总理、知名亲英派人士亚历山大·斯图布曾说。但是,纵观历史,英国的勉强不难解释。
作为一个贸易岛国,英国的经济并不依赖于欧洲,而是依赖于全球贸易;英国对欧洲不闻不问便打造了全球有史以来最大的帝国。在一代代英国人心目中,欧洲大陆是一片军事政变、国王斩首、财产权被践踏的地方;因此,任何一届英国政府最明智的政策都是尽可能远离欧洲事务。
报道称,当然,这并不能阻止一代代的英国人去欧洲度假,仰慕欧洲国家的美食、艺术和文化。但是对这些事物的喜爱和把英国作为其中一份子从来不是一回事;直到今天,欧洲仍被大多数英国人称为“大陆”,是“那边”的模糊存在。温斯顿·丘吉尔可谓英国最伟大的首相,他1930年排除英国加入未来欧洲同盟的可能性时曾总结过这种矛盾的心态:“我们有我们的梦想,有我们的任务。我们与欧洲大陆相联,但并不包容在里面。我们是和欧洲在一起,而不是属于它。我们同它利益与共,但并不被它吸纳。”
报道称,英国无视丘吉尔的建议,于1973年加入欧盟(几乎是该组织建立20年之后)仅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选择。无论对错,对英国人来说,欧盟从来都无关理想,而是关于促进贸易等实际事务;如果英国能说了算,那么欧盟仍会像1970年代那样被称为“共同市场”。
对于绝大多数英国人来说,欧盟政府没有什么比英国政府出彩之处;与其他几乎所有欧盟国家不同,英国人不认为欧盟是必需品,最多认为是不得不忍受的重负。
报道称,这样的结果便是所有的英国政党都受到疑欧思想的困扰。几十年前,工党因欧洲政策而分裂;而今又轮到了当政的保守党。因此,工党1975年举行的欧盟公投和当今保守党政府计划的6月公投有同样的目的:它们不是就欧洲发表意见,而只是为了掩盖英国国内的政治裂痕。
理论上说,英国首次欧盟公投对今天的卡梅伦是个鼓励。时任首相哈罗德·威尔森1975年初下令公投时,民意调查表明三分之二的选民将否决继续留在欧盟。但是1975年6月5日投票结束时,不少于67%的选民在政治家的运动游说之下决定留在欧洲。
然而,与1975年做比较仍然是有误导性的。当时的欧盟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影响,因而更容易提出让英国留在欧盟的理由,但是今天欧盟的规章制度已经无所不在。当时的英国国际威望低,经济发展破败,无处可去;而今,英国是欧洲表现最强劲、最欣欣向荣的经济体之一,蜚声全球。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那时并不是世界经济的主要参与者;而今,它们的崛起给了反欧者理由称:如果呆在欧洲,英国不过是和历史的失败者混在一起。
报道称,不仅如此,移民这个当今欧洲最有毒性的政治议题在1975年的公投中是完全不存在的;当时的大多数英国领导人担心的是英国工人流失到“大陆”,而不是要负担数百万涌入国门的工人。四十年前,政治家的话还是有分量的;选民们尊敬权威,会认真考虑政府部长的建议。而今,选民们以鄙视权威为荣;卡梅伦可能会犯的最严重错误之一就是请当权人物为亲欧运动站台,这或许会让选民们感到厌烦。
卡梅伦很清楚这些陷阱。他总结说自己与欧洲的“特殊协议”将使英国为前往欧盟的移民负担更少的福利,并从欧盟一体化进程中获得更多保护,他相信这些话将软化反欧运动者。他也许是对的。目前来看,反欧运动的领导和组织都是一团糟。其中包括右翼分子和企图复兴旧时大英帝国的空想家,以及认为欧盟是建设终极“社会主义天堂”最后一块绊脚石的极左分子。
报道称,但如果卡梅伦把反欧运动斥为一堆乌合之众则是错误的。原因是,近五分之一的选民仍然未做决定,民众可能转向任何一方。欧洲如果像去年那样再涌入100万来自中东的难民,整个公投辩论就会逆转;如果欧盟与大量的难民联系起来,亲欧分子就会在公投中落败。毕竟,正是因此英国政府才匆忙于6月、在难民压力最大的夏天到来之前举行投票。
对于亲欧派来说,最大的担忧是他们似乎提不出留在欧盟的正面理由;他们的整个备战活动基于的是负面信息,如警告公众一旦离开欧盟英国将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等。这种恐吓战术也许会奏效,一如2014年苏格兰是否留在英国的公投利用了人们对经济后果的担忧。
但是,通过恐吓取胜并没有用:许多苏格兰人感觉自己在独立问题上“被骗”了,已经要求再次投票。如果6月英国的全民公决结果是离开欧盟,他们的要求也许比预想的要更快实现。届时,苏格兰再次就独立问题举行投票势在必行,英国的分裂也大有可能。
报道称,英国的欧洲盟友很大程度上出于避免这样惨淡的后果才再次同意答应英国提出的特别要求。欧洲领导人虽然在英国公投备战期间因对他们及国家的辱骂而咬牙切齿,但未来几个月也会保持沉默。但是身在伦敦的英国政府高官绝不可以陷入这种游戏可以永远继续、欧洲将渐渐适应英国例外主义的幻象。原因是,如果英国在6月的公投中决定留在欧盟但随后再次开始挑起事端,他们就不要奇怪盟友们对这些岛国讨厌鬼的共识将是让他们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