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十足的长宁路
26.07.2015 12:28
本文来源: 看看新闻网
从筑路起,这条马路就是该地区一条重要的交通干道。一直到1943年,汪伪政权接收租借,以四川省县名,改称为“长宁路”。1945年,国民政府置区时,“长宁区”就是取长宁路的路名而命名的。白利南路的往昔为什么用了英国驻沪总领事巴伦·白利南(Byron Brenan)的名字?原来,这条马路修筑的动议,来自他和葡萄牙总领事华德师(J.M.T.Valdez)——1901年,是他们同时照会上海道台袁树勋的。
(图:上世纪二十年代,行驶在白利南路上的公交。这条线路由于华商董杏生的公司运营,是上海最早的公共汽车路线)
话说这个白利南在中国近代历史上,还参与过不少重大事件。
(图:康有为的好友,李提摩太)
说到长宁路的历史,必提两个字“兆丰”。这两个字从哪里来?从英国兆丰洋行而来。如今,上海保存最完好的公园,中山公园,过去就叫“兆丰花园”。
它有一个英文名字,Jessfield Park,因此也称“极司非而花园”,这里过去是兆丰洋行大班、地产商霍格(H.Fogg)的私家花园。“Jess”的传说老上海都知道,现在的万航渡路,过去叫“极司菲尔路”,跟中山公园过去的英文名字如出一处。那么,这个英文名字来自何方呢?
据说在上海开埠之初,有一个葡萄牙商人路过虹口一家马戏场,听到里面有一少女的哭声很悲,即付银两为她赎身,并托付于一美国传教士。
(图:兆丰公园当年的正门)
后该少女随传教士赴美,就读后复回上海,嫁给了传教士。传教士即为她在沪西购地建屋,因该女子名极司(Jess),故称此地为极司菲尔(Jessfield),意即“极司之地”。
由于这一风流艳闻,在当时旅沪的外国人中流传甚广,故“极司菲尔”在外侨中也是知名度很高的地名。后来,霍格将花园北半部,靠近苏州河的部分卖给了美国圣公会,圣公会在那里创办了圣约翰书院,以后发展成圣约翰大学,也就是今天毗邻中山公园的华东政法大学。
1914年,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将花园南半部,改建为租界公园,定名为兆丰公园。1943年,日本占领军将租借交还汪精卫政权,“兆丰公园”于是改名“中山公园”,并沿用至今。
“银门叠翠”,“花墅凝香”,“水榭絮雨”,“绿茵晨晖”,“芳圃吟红”,“双湖环碧”,“荷池清月”,“林苑耸秀”,“独木傲霜”,“石亭夕照”等等。这些景观至今还能看到他们的模样,其中有些,最老的可以追朔到上世纪初。
比如,“石亭夕照”的大理石亭,就是1935年迁建园内的西方古典主义园林建筑,尽管文革中受损严重,但在97年又得以部分修复,99年还被列为上海市的保护建筑。不仅如此,笔者在介绍法华镇路的时候,就曾提到过,老法华镇的一些遗迹,也都被搬到了如今的中山公园内。
而翻看上海的近代租界历史,中山公园还和一段典故有着密切的渊源。大家从小学历史,都看到过“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说法,但是,是否听说过“洋狗不得入内”的警示牌呢?
“洋狗不得入内”1919年1月16日,租界某行政官员的夫人,带着一只既无口套也没有系带的洋狗进入兆丰公园,引起纠纷。
(图:当年兆丰公园内卖“美女牌”冰激凌的女孩)1922年10月26日,兆丰公园颁布“禁止携狗入园”的新规定。然而,新规定引起一部分外国人的“强烈反感”,因而向工部局表示“抗议”。在这些外国人的潜意识中,他们携带入园的是“洋狗”,不应该被禁止入园。“兆丰别墅”长宁路上还有一处“兆丰”,当然不是现在中山公园旁边的商品房“兆丰家园”,而是上海滩著名的老房子,兆丰别墅。
1928年,兆丰公园开始对华人开放,附近的地区,便逐渐开始成为了金融界上层人物,理想的居住场所。
1929年,浙江兴业银行在兆丰公园东侧沿白利南路(今长宁路),兴建了3层西式住宅数幢;5年后,交通银行襄理,于弄内东西两侧,又建造3层西式住宅数幢......一直到1946年,大东书局总经理建造独立花园洋房于弄内西侧。前后数十年间,那里共建造了住宅近30幢,渐渐形成了兆丰别墅今日的规模。
“老报人”严谔生兆丰别墅内,不乏名人居住。著名报人严谔生,就是其中之一。
1929年,严先生在沪创办“新声通讯社”,着重报道国内外的经济动态,揭露日本叫嚣“农业中国,工业日本”背后的阴谋,披露侵华文件“田中奏折”的内容。1936年,他创办的《立报》,还曾声援“七君子”发起的,“救国入狱运动”。
解放后,严谔生历任市财委委员兼市府副秘书长、市工商局副局长,市文史馆副馆长。1969年,在“文化大革命”中含冤死去。张治中旧居曾在兆丰别墅区住过的,还有国民党爱国将领张治中。
张治中所住的兆丰别墅77号,是一栋独立的花园住宅,建于1940年,南面有一花园,西侧就是兆丰公园。
张治中参加过北伐,抗战。抗战胜利后,三到延安,促成《双十协定》的签订,主张国共谈判,和平建国。
1949年,蒋介石下野后,任国民政府和平谈判代表团首席代表。谈判破裂后毅然留在了北平,参与新中国的政事。除以上人物外,在兆丰别墅住过的还有如国民政府上海市市长、中央信托局长、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总裁俞鸿钧;爱国民主人士、上海商务印书馆董事、浙江兴业银行董事、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工商联主任委员陈叔通等。
如今,那些烜赫一时的人物大多已经作古,住在兆丰别墅的只是些普通的市民,但从考究的建筑构造,别致的钢窗,残留的壁炉水汀,蔽荫的法国梧桐,仍可以想见兆丰别墅当年的风采。“中研院”
长宁路865号,原中央研究院理工实验馆,如今是中国科学院微系统研究所,与中山公园隔路相望。其中一部分园地,原属蒋家花园,于1968年划归冶金所。
1928年6月在南京召开第一次院务会议,蔡元培被推为院长,杨铨为总干事,总办事处设在南京,后在上海增设驻沪办事处。在愚园路884 号定居时,蔡元培常在工余、假日到兆丰公园散步休闲,并曾吟诗留念。
“八一三”抗日战争爆发,他积极筹划中央研究院及各研究所内迁,从愚园路884号搬到华山路303弄16号,只住了一年就去了香港。
“消失的圣玛利亚女中”
在长宁路上,有些历史已难再现昔日风采,尤其是这几年的大兴土木,不得不说,什么保护,什么尊重历史,都敌不过开发商提供的GDP——“圣马利亚女中”的遭遇,就可以说是“令人愤怒”。
长宁路1187号,中山公园西南侧。
这里曾留下了张爱玲的中学时光,她的小说,散文和评论的处女作,都是在这段时间内发布的。而2004年出版的另一部张爱玲遗稿《同学少年都不贱》,是她直接以圣玛丽亚女中同学为底本写的。
1952年7月,圣玛利亚女中与中西女中合并,形成了“市三女中”的前身,而后者的终身名誉校长薛正,就是从圣玛利亚女中毕业的。
关于这处建筑的历史,笔者曾经在“消失中的圣玛利亚女中”一文中,有过详细介绍,这里就不赘述了。
在轻轨站台上,曾经还能看到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而如今去看,那里已经被彻底拆光,管你上面是否写有“优秀历史保护建筑”。从“沪杭铁路”到“三号线轻轨”这张历史照片记录了长宁路的一段往事。
照片上的位置,正是当年的长宁路道口,这里经常“拦档子”,把路人堵在两边,最长达四十分钟,让附近上下班的工人,叫苦不迭。
这段铁路就是“沪杭铁路”,长宁路道口、火车西站南边,当年还有个钢筋混凝土碉堡,上面布满了被子弹击中的凹痕,直到建轻轨三号线时,碉堡才被拆除。
对于碉堡背后的历史,多年住在这里的老人曾在晨报上撰文回忆:
1949年5月底,解放军七十九师首先沿长宁路攻入上海市区,长宁路响起一夜枪声。
母亲告诉我,那夜子弹横飞,顽抗的国民党军队以沪杭铁路据守,抵抗沿长宁路向东进攻的解放军,国民党军队的子弹落在屋顶,打碎的瓦片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面对碉堡里射出的机枪子弹,为了不造成长宁路两旁市民伤亡,解放军没用过一颗手榴弹,更没用过炸药包,解放军却因此大量伤亡。
天明时枪声平息下来,家人个个平安无事,内心明白:天真的亮了。
父亲骑上自行车,照样沿着长宁路上班,跟往常不同的是道口以西的长宁路上,躺着不少牺牲的解放军战士,鲜血染红了长宁路。那天,兆丰公园大门口广场上坐满了解放军战士,一片土黄色军服成为长宁路的崭新街景。就这样,长宁路成为了上海少数首先解放的马路。据说,陈毅的吉普车就是从长宁路开进了设于圣约翰大学的上海市军管会,揭开了新上海的辉煌篇章。
西新街的“流氓”
解放前,长宁路两边就分布着不少工厂,有国棉五厂、二十一厂、国营一机、钟表元件厂、大名铁工厂、安乐毛纺厂和猪毛厂。
与此同时,马路边还有不少棚户区,西新街,就是其中一个,这里曾是长宁著名的“苏北窟”。宽带山上曾有上海网友回忆说,当年上海三大“流氓窟”,和虹镇老街相比,长宁的西新街“毫不逊色”。
西新街的形成这块棚户区,就在如今的凯旋路长宁路这里,就是现在凯欣豪园和联通上海总部的所在地,“多媒体大厦”。
民国29年(1940年),日军强拆民房辟筑道路,称西新街,寓意公园(中山公园)以西,新开辟的街道。
当年的居民大多是苏北人,解放前,应该是1949年的一场大火,从长宁路一直烧到后浜(现安化路),整个棚户区无一幸免。
解放后,那段长宁路的两边小商铺云集,有服装店、百货店、五金店、玻璃店、米店、点心店、南货店、中药店和酱园等等。
当年,去长宁路购物,大家便说去“西新街”。陋巷的小路,称为“台咯路”。如今西新街消失了,整条长宁路,从东到西,也是一路高楼林立,商贾蜂拥而至,中山公园商圈,已是名气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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