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如何走上新路的
在解放前的上海,被迫以舞女为业的女性一般都有悲惨的生活经历。为了养家糊口,有的舞女当过丫环,有的还种过田,但是菲薄的收入无法维持全家生计,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得沦为舞女。
舞女的收入以舞票计算,每伴舞一曲就由舞客付以一定数额的舞票。舞女所得舞票必须向舞女大班(舞女的领班)分成上缴,一般上缴七成,本人只得三成,再由舞女大班将全部舞女上缴的舞票分成上缴给舞厅老板。有些舞女不甘屈辱,她们渴望有个正当职业,脱离伴舞生涯,于是晚上伴舞,白天进职业补习学校学会计、打字,或请人补习语文、算术和英文。这些舞女一般不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是以淡施脂粉、雅致脱俗的形象出入于舞厅,当时被称为“学生派”舞女。
八一三事变后,上海成为四面受日军包围的“孤岛”,舞厅畸形繁荣,夜夜爆满。在爱多亚路(今延安中路)浦东大楼512室(后迁至中华中小学内)内有一所东旦女校,这是在许广平和钟民协助下专为舞女开办的学校。舞女们在这里免费学习国文和算术,同时接受政治上的启蒙教育,其中涌现出一些积极分子,如卫学书、杨敏诗、管敏莉等,她们后来投入了抗日救亡活动。在上海妇女界难民救济会的领导下,舞女们以现身说法的形式公演了于伶编写并导演的话剧《花溅泪》,并到各难民收容所演出话剧《放下你的鞭子》、《赔钱货》等。她们还发动全市舞女开展“一朵花”的劝募活动,即向每个舞客献上一朵花,请其捐款捐物。中国共产党及时派蒋瑛、梅继范帮助她们成立了上海舞业妇女联谊会,向全市舞厅广泛吸收会员,继续开展抗日救亡活动。
1946年,当局颁布“禁舞令”,上海宣布将实行分批抽签禁舞的办法。濒临失业的上海舞女,自发地召开舞女代表大会,成立了临时性的舞女联谊会,选出干事和委员,会址在新世界商场楼上。舞女联谊会成立后,派代表分头提出必须先解决舞女的转业问题,然后才能禁舞的要求。舞女们的行动得到新闻界的广泛同情,各报纷纷报道,以扩大声势。舞女联谊会还迅速办起“转业学习班”,下设缝纫、烹饪、打字、簿记、刺绣等专业,共有500余名舞女报名参加,以实际行动向全社会表明其渴望转业的心情。
当时,百乐门等14家舞厅中签,将被勒令停业。全市舞女、舞业职工及家属6000余人聚集在社会局前广场上,大声呼喊:“我们要吃饭!”“我们要转业!”“反对抽签禁舞!”“团结起来,有饭大家吃!”。经过斗争,市政府被迫准许舞厅照常营业。
舞潮案取得了胜利,但得利者却是舞厅老板和舞女大班们,舞女们仍然过着受剥削、受侮辱的生活。直到1949年上海解放,共产党和人民政府才为这批苦海中的姊妹创造了各种条件,作出了妥善安排,舞女们开始走上了自力更生的新路。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