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亩到期葡萄地缘何改种粮？

田间窝棚乱搭建是郊区的一大顽症，给农村村庄环境治理和外来人口管理带来诸多问题。在嘉定区华亭镇6000多亩果林中，三分之二的面积用于种植葡萄，且大部分由外来人员承包。近几年来，他们拖家带口来到华亭，在承包地里搭起大大小小的窝棚，除了放置农具，还当作居所，随意搭建的田间窝棚给农业生产安全、农产品质量监管、外来人口调控管理、社会安全防范、生态环境和卫生治理等方面都带来一系列严峻挑战。对此，华亭镇抓住葡萄地租赁到期的契机，从2014年起，计划将三年内到期的4000多亩葡萄地重新收回，用作高水平粮田建设。葡萄地收回过程中，华亭镇一方面理性劝服外来承包户，另一方面充分尊重本地村民意图，以奖代补鼓励自觉退租清理，目前回收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果。

□记者 欧阳蕾昵

【现场】水清土净，收回土地统一种水稻

春末夏初，记者来到华亭镇塔桥村，站在村口的桥上放眼远眺，视线范围内，农田窝棚基本消除，再走近仔细一看，田间已无人居住，这些土地正在进行最后的平整。“通过对到期葡萄地的整治，原本堆放在路边的垃圾清理掉了，河道疏通后水质也变清了，也许你很难想象一年前的样子。”塔桥村党总支书记秦宏华翻出资料图片给记者看，“以前这些窝棚里，锅碗瓢盆随意堆放，电线私拉电器散落各处，真的很危险！”记者了解到，原来，塔桥村许多外来葡萄承包户都是拖家带口来沪“淘金”，没有落脚处，他们就在田间搭个窝棚作为自己生产生活的地方。有些承包户的亲戚在附近工厂打工，为了节省租房费用，几个家庭十几口人全部挤在一间窝棚里居住，影响村容村貌不说，曾有窝棚因为线路老化，差点酿成火灾。

“大多承包户对此不以为然，劝他们搬离并不容易。”秦宏华回忆说，华亭镇塔桥村1队、8队、11队共228亩土地由村民承租给安徽、河南来沪人员进行种植葡萄，租期为8年，到2014年11月底租期到期。仅仅八年的时间，葡萄地周边的河道里和路边垃圾成堆，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许多村民十分后悔当初把土地承租给他们种植。

“把到期的土地收回，主要考虑到种植户对环境的破坏，村民们已经怨声载道，到了必须整治的时候。”华亭镇农办主任陈卫亮告诉记者，根据上级政府的要求，华亭积极响应增加粮食种植面积并减少果树面积，确保粮食的供应。去年开始，华亭镇塔桥村开展葡萄地到期收回工作，对田间窝棚进行拆除，腾出耕地240多亩。本月起，这240亩地将“变身”稻田。

【回顾】以奖代补，充分尊重承包户意愿

在塔桥村葡萄地整治过程中，村民自我管理职能得到了充分发挥。秦宏华解释说，葡萄地虽由外地人承包，出租人还是本村村民，他们有权利知晓回收工作的进程。2014年5月，塔桥村村委会给葡萄种植户发放了承租到期告知书，并以村民小组为单位，每家每户发放了征求意见书，村民可以在意见书上签上“同意”或“不同意”字样。11月，村委会又向葡萄种植户告知：如自行清理承租地上的违法建筑，包括葡萄杆子、葡萄枝条等，村里将给予种植户每亩1500元的奖励费并签订自愿清理协议书；对不愿自行清理的种植户，村委会今年1月上报给上级有关部门进行备案。2月份，村委会安排工程队人员进场清理，并把如何进行清理后的方案上报给了上级有关部门。“记得那次葡萄地收回代表投票一共有123户代表参与，最终122户要求收回到期葡萄地，不再续租。”秦宏华表示，葡萄地收回工作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因为有了事先告知和意见征询，村民们认为少了租金收入却换来了环境的美化，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塔桥村，唐行村也在租赁期到期前发放村民告知书：只要配合改造工作或者自行清理的农户都有不同程度的物质奖励。为了防止在收回土地过程中发生意外，村里还特别请了保安进驻，并在葡萄地周边主要位置装上探头，确保发生纠纷时可以还原真实场景。陈卫亮告诉记者，当年华亭镇将土地流转给外来人口承包时，合同期一般是6—8年一签的，很多合同里明明是签好种植绿化，后来承包户都私下改种经济果林。从2014年开始至2016年年底，4000多亩地将陆续到期。

葡萄地还有部分是本地人种植的，这些如何处理呢？处于人性化的考虑，陈卫亮表示，“属于本地村民的，原则上符合规划的就保留下来。”除了窝棚外，扎根在地里的葡萄树怎么办？为减少承包户的损失，像塔桥村还专门请专业人员和村民一起逐一对葡萄树进行深挖以减少对根系的损伤，并带土统一保管。有些承包户在找到“下家”后，直接将葡萄树运走栽种，不耽误来年的开花结果。

【未来】农机服务，以家庭农场模式经营粮田

“将来，收回的葡萄地土地会承租给家庭农场经营，建设高水平粮田以增加本地村民的收入。”据华亭镇副镇长万斌斌介绍，到2017年，嘉定区计划建成家庭农场217家，经营面积占全区水稻最低保有量的50%以上。与其他区县的模式不同，嘉定区主要发展纯粮食种植型的家庭农场。“去年我们华亭率先发展了26户，占整个嘉定区总数的一半，今年也已发展了15户，到2017年的目标是55户，且80%粮田将由家庭农场来经营。”万斌斌解释说，华亭全镇拥有水稻直播机10台、水稻插秧机17台、拖拉机86台、收割机44台、施肥机1台、相关配套农具1000多件，农业机械化程度达到85%左右，可实现播种、翻耕、收割、运输、烘干的全程机械化作业，具备全面推广家庭农场的良好条件。

记者获悉，近年来，华亭镇镇农办和合作社（村）共同探索出了“种、收、烘、售”的一条龙服务，粮食通过大型收割机收割后，直接输入自卸运输车，再运到烘干房，验粮、称重、烘干、输送到仓库“一气呵成”，农户除了监督一下称重的数字，其余根本不必插手，也无需操心。如此，实现了“粮食不落地”的全新流程。

“葡萄地到期收回工作只是华亭镇美丽乡村建设的起点。”万斌斌表示，华亭镇从去年开始正式启动创建上海市农业标准化综合示范镇。农业标准化综合示范镇不仅局限于农业养殖业、种植业，还包含农业旅游、社会管理等内容。华亭镇已经制定了详细的三年行动计划，力争在2017年上半年完成全镇合作社、农企无公害农产品认证通过率达80%，建立村、企标准化农残检测点6-7家，地产农产品的检测合格率100%等指标，并建立健全长效监督管理机制。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关键在于因地制宜。一直以来，华亭镇十分清楚自身定位，现代农业发展路子将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