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对口援藏22年 在日喀则上海安吉拉缔造奇迹

15.06.2016  00:50

 

  日喀则,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所在地,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后藏地区,是地理学家眼中的“世界第三极”。

  在藏语言体系中,“安吉拉”是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称呼———这个名字就像英语中的“天使”一般纯洁素净。在驴友眼中,西藏是天堂。而对于藏牧民来说,上海医生就是天使。“上海安吉拉”———在日喀则人民医院,几乎每一个藏民都这样呼唤来自上海的援藏医生。

  今年是上海开展对口支援西藏第22年。本报记者连日来深入雪域高原,一路寻访“上海安吉拉”的足迹。

   拖着吸氧管上手术台

   一夜4片安眠药

  “扎西德勒!”一位皮肤黝黑、面容粗粝的瘦弱男子站在拉萨机场出口,向记者招手致意。

  这是来为记者接机的上海医生。可是,他是谁?直到他开口自我介绍,记者才终于回过神———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是上海儿童医院的杨晓东医生。援藏3年,面目全非,曾经的老朋友几乎脱胎换骨。

  进藏前,“上海医生”的群体形象基本是这样的:白净斯文、气质儒雅、穿着考究。而历经严酷环境的磨砺后,像杨晓东这样的援藏医生大多在外形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的医生瘦了整整10斤,有的皮肤黑得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一方面,平均空气密度为海平面的60%-70%,含氧量比海平面少35%-40%,太阳辐射强烈;另一方面,冬天随着绿色植物的枯萎,氧含量更低。和外表形象的剧烈变化相比,发生在身体上的变化才是对援藏医生心理的更大考验。组团式医疗队进入日喀则不到一年间,12人中有9人患上了高原性高血压。由于气候干燥,很多人出现了经常性的鼻出血、胃肠道功能紊乱,而胸闷、气短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自然现象”。

  “有一次回上海探亲,躺在家里的床上半夜醒来,手就在鼻子边摸啊摸,咦,怎么吸氧管掉了?”沈辉说,在日喀则三年,直到现在每天晚上睡觉时还是要整夜吸氧,一旦离开氧气瓶,就意味着头痛无眠。进藏前,他是中山医院党委副书记,入藏后担任日喀则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和地区卫生局副局长,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刚开始一个晚上吃1片安眠药,到现在一夜4片,每天用药和氧气强迫自己睡着,还好终于坚持了下来。”和其他援藏医生一样,他的口袋里随时装了两样东西,止痛药和丹参滴丸,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整整三年。

  于旅行者而言,高原反应或许是人生资历中值得“”的旅途体验;但是对于一个长时间看门诊、拿手术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的医生来说,却是挑战意志力极限的考验和磨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这刀还怎么开?”面对记者的好奇,沈辉给记者展示了一件“秘密武器”。

  这是一根长达5米的“辫子”。它的发明者,是组团式援藏医疗队员、来自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骨科的张伟医生。

  手术的时候,“辫子”———吸氧管,一端直接插在他的鼻孔里,外面再戴上手术口罩。管子从耳朵上绕到脑后,向下从手术衣里面贴背而行,在腰部以下从手术衣里穿出来,连上呼吸机的给氧接口……通过这根长长的吸氧管,他和病人呼吸着从同一个麻醉机里送出的氧气,不同的是病人在麻醉师的监护下安睡着。

  张伟被同事们戏称“拖辫子的手术人”。谐谑的背后,是他初上高原第一次上手术台的痛苦回忆。“当时有一位髋臼骨折合并股骨头脱位的病人,情况危重,如果转送内地,沿途危险太大。”张伟说,髋臼骨折复位内固定手术是后藏地区还没有开展过的复杂技术,时间至少要2个小时,对医生的体力损耗相当大。因为极度缺氧、呼吸困难,整台手术中他被迫4次中止。由于吸氧不充分、长时间缺氧,术后他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后来又有一次,他带领藏族医生一起做大手术,进行过半时,连同台的藏族医生也因缺氧和体力透支而面色苍白,几乎晕倒。为了及时完成手术,张伟强忍缺氧达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