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涉渔“三无”船舶无处遁形 还一方水域安澜 ——本市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执法行动显成效
近年来，大量无船名船号、无船舶证书、无船籍港的“三无”船舶滞留长江口及上海内陆水域，从事非法捕捞、非法营运等违法作业，甚至涉及犯罪活动，损害了合法渔民的利益，严重危及长江口水域和滞留地区的公共安全。 2015年10月8日，时任市委副书记、市长杨雄亲自主持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部署开展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出台了《上海市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工作方案》。与此同时，上海在全市范围内统一开展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执法行动。本市各级渔政部门按照“属地管辖、全面排查、水陆并举、长效管理”的基本思路，采取全市统一行动、部门和各区联动，通过疏堵结合的办法，清理取缔从事非法捕捞行为的涉渔“三无”船舶。
水上重点整治涉渔“三无”船舶从事非法捕捞，严控涉渔“三无”船舶擅自出海航行作业，打击各类船、艇、筏无证航行和从事各类违法作业行为。陆上重点查处非法占用、破坏港口、水利设施设备等行为，取缔港口及涉渔“三无”船舶（人员）聚集地内的各类违章搭建和私接乱拉现象，清理整顿违法经营活动。经过400多个昼夜的专项行动，截至2016年12月31日，全市共清理取缔各类“三无”船舶6889艘；依法查处非法捕捞案件612起；指导各区清理、拆解涉渔“三无”船舶5127艘,为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提供保障。各部门紧密配合，形成了一套严防、严控、严查、严处涉渔“三无”船舶的长效管理机制。
记者 施勰赟
【成因】
利益诱惑，非法捕捞屡禁不止
上海所辖的长江口区河口水域，浏河口以下至入海口，长约100公里，水域总面积超过1000平方公里，历来是我国东部沿海地区传统的重要渔场，是许多鱼、虾、蟹的产卵场、索饵场、洄游通道，也是多条国际、国内航运线路的重要交汇点。长期以来，该水域渔业生产活跃，上个世纪80年代、90年代，每年曾有上万艘船舶聚集于此从事鳗苗捕捞。由于其资源丰富，刀鲚、鳗苗经济利益高，每年一月至五月的休渔期，总会有船只铤而走险。市渔政部门始终高度重视，多次开展专项行动，打击非法捕捞。
然而海上执法不比岸上，违规群体大，水域情况复杂，仅靠渔业部门一家之力，成效并不尽如人意。“有时眼看着好几艘船都在那里非法捕捞，船上的渔民一旦看到我们渔政船出现，就都四散逃离，我们一次只能追捕一艘船。追上了，如果该船对抗我们执法人员登船，从安全角度考虑，我们也无法强行登船。”市渔政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有时渔民为了逃避处罚会与工作人员对抗，但更多时候，渔民会采取“苦肉计”等软暴力，让老人孩子下跪求饶，甚至一言不合就跳海。遇到此情此景，工作人员也只能救人为先，确保安全。
2013年以来，市政府就曾多次牵头12个职能部门，9个区，形成打击非法捕捞综合整治机制，全市渔政部门两年共行政处罚非法捕捞案件3900件，清除、没收、取缔禁用渔具近5500顶（只），罚没款313万余元，移交司法机关案件共75件，8名当事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2015年4月—6月，市政府、农业部开展了清理整治非法捕捞联合执法行动，重点整治禁渔期内的禁用渔具，查获、处罚案件331起，罚没款17万余元，清理、没收、取缔禁用渔具472顶（只），1名当事人进入刑事责任追究程序，综合整治活动对打击非法捕捞行动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然而，这样的整治也还是无法治本，只要这些“三无”船舶主体存在，难免还会卷土重来。在利益的驱使下，依然有不少“三无”船舶在本市水域从事废品收购、非法运输、非法载客、非法捕捞，甚至收赃销赃等活动，严重影响了本市长江口区的水上交通安全、社会稳定和合法渔民的利益。据边防部门数据统计，外省市有近500艘“三无”船舶、300余条无证摩托艇长期停泊在本市沿海、沿江地区。每年渔汛期间来沪从事非法捕捞的“三无”船舶达到1500艘以上。随船人员在本市形成了15个聚居地，主要集中在崇明三岛、九段沙、杭州湾浦东沿岸。由于体制机制、协调配合等原因，本市对于这些违法船舶始终难以形成有效综合整治。渔政人员表示“我们只能在这些船只有非法捕捞行为时，可以对其处罚。如果只是停靠，或是在水域中航行，我们并没有执法权。”
【危害】
涉渔“三无”船舶严重侵害合法渔民权益
“三无”船舶多为自筹自建，无任何批准手续，船况简陋、设备缺失，不符合合法船舶的技术规范要求，有些“三无”船还是通过对报废船舶进行非法改装得来的，这样的船舶极易引发机械故障、进水、倾覆等危险。同时，大多“三无”船上的人员并不具备专业驾驶和水上作业技能，更不遵守船舶航行和避碰等相关规则，靠港时随意停靠系泊、肆意抢占泊位、随意进出穿越航道、超速航行等情况十分突出，这些行为都对本市水上交通安全造成了极大威胁。
而这些“三无”船舶的陆上停泊点，一般处于相对偏远偏僻区域，他们在那里已逐渐形成了自行划块圈地、自行简易搭建、甚至自行“管理”的聚居地“小王国”。拖家带口、人员密集、构成复杂、长期滞留，抵制社会管理、抗拒执法监管已呈常态；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欺行霸市、黄赌毒、盗抢和人身伤害时有发生，已经严重影响了周边本地居民的正常生产生活。
涉渔“三无”船舶在本市滞留期间从事非法捕捞、渔获运销、渔资补给等非法涉渔活动。90%以上涉渔“三无”船舶采取使用违规、禁用渔具的方式从事非法捕捞，主要是电鱼和深水张网。这些船舶已经大规模侵占了合法渔船的作业水域，破坏合法渔具，恐吓、威胁、撞击合法渔船的现象十分突出，严重扰乱了渔业生产秩序，损害了水生生物资源，侵害了合法渔民的正当权益。市政府每年收到相关来信来访一百余件。崇明本地渔民就此问题，还多次到市政府、农业部群访、集访。
此外，本市沿海沿江有众多重要港口、码头和工厂企业，近年来，涉水工程也日渐增多，交通运输来往繁忙。部分涉渔“三无”船舶擅自进入航道和涉水工程施工区域进行废品收购、载客载货。
随着涉渔“三无”船舶的不断增加，曾显现出组织化、团伙化倾向。长江口区的鳗苗、刀鱼产销基本被近十个常年从事水产品收购的私人老板垄断，每年年初召集大量外来“三无”船舶和外来人员进入本市水域，提供深水张网等禁用渔具，预支生产生活费用，“私自”划分、侵占、霸占渔场，雇佣社会人员驾驶大功率无证摩托艇收购非法渔获物，产购销形成“一条龙”，有组织地进行非法捕捞。甚至组织人员反侦查执法部门，互相通风报信，以各种形式“抱团”妨碍公务、暴力抗法，威胁、伤害执法人员，冲撞、冲击执法船艇。
加强渔业生产秩序管理，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刻不容缓！
【对策】
全面排查，水陆并举
宣传先行
主动配合“清船”将获补助
涉渔“三无”船舶整治是多年来的老大难问题。在依法取缔涉渔“三无”船舶的同时，本市各区政府也出台了相应的扶持政策，尽力引导渔民主动放弃“三无”船舶，转产转业。对于主动放弃“三无”船舶的船主，各区政府都给予了一定的资金补贴，根据船的材质、长度和质量，每艘船所获得的补贴不等；而对于愿意返回原籍的船主和渔民，也给予了一定的交通费补贴。
此外，在此次全市开展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整治前，全市各区县、各部门已先行通过公告、通告、海报、横幅、专题宣传片以及各种现代媒体方式对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开展宣传工作。做到全覆盖，不漏一港、一汊、一船、一人。组织专门力量，深入到崇明奚家港、团结沙等重点渔村、渔港、渔船和渔民比较集中的场所，发放告知书，悬挂横幅标语，召开长江执法座谈会，以面对面的方式和渔民进行交流。同时，市农委、市综治办、市公安、市交委及海事局共同发布管理通告，要求自2015年10月15日起，所有涉渔“三无”船舶及人员必须停止各类违法行为，在所在区规定的期限内主动上交违法工具，自行拆除侵占港口和沿岸的违法建筑及私拉乱接设施设备，违规者将受到依法依规从严从重处理，涉嫌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所有不符合标准的涉渔三无船舶，凡是没有主动交船或是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原籍的，都要进行没收并拆解。”市渔政处副处长胡凯南介绍，市各级渔政部门通过前期广泛宣传“敲警钟”以及中期一系列执法行动“以打促交”，来开展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和“绝户网”工作。“按照全市统一部署，坚决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决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地方给涉渔‘三无’船舶留下生存空间。”
准备充分
多部门联合完善方案
根据《上海市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工作方案》，市委农办、市农委制作了《市农委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工作方案》，同时成立了市农委清理取缔涉渔“三无”船舶专项行动执法工作组。按照不同分工，又将各部门人员分成领导小组、一线执法小组、押船点处理小组、拆解点处理小组以及综合保障组。2015年底，市渔政处牵头的水上执法船队在公安、海警、海事、海监等相关部门紧密配合下，多次针对执法相对人拒绝检查、妨碍公务、暴力抗法、人员落水等可能在执法中出现的情况，进行船舶集结、信息互联、指挥调度、编队航行、暴力抗法应对、落水营救、登临检查、船舶押解等实景操作演练，模拟登临扣押等各项任务，并根据可能出现的不同情况，设计出了多种对渔船扣押回港的方式，以提升执法技能。2015年12月2日，各部门成功组织了现场汇报演练，得到了现场观摩的时光辉副市长、吴建融副秘书长等各级领导的肯定。
刚柔并济不忘初心弹性执法破瓶颈有了前期充分细腻的准备工作，之后一系列的联合执法就好像一套行之有效的“组合拳”那样，招招得力。靠港的涉渔“三无”船舶通过与各区政府联动，将他们一并困在港口，或签署返回原籍协议或将船舶主动上交。港外的涉渔“三无”船舶则受到执法人员的严密监控，一有非法捕捞行为则实施扣押。
2016年3月的一天夜里，市渔政部门接到群众举报，内陆水域有渔船趁着夜色，非法捕捞。通过连续6天的通宵执守，终于在一天凌晨2点多，执法人员在码头等到了这批渔船，并对其中的一条渔船进行了扣船、调查、取证。种种迹象表明，这艘渔船确实存在非法捕捞行为，且通过执法人员多次对随船人员沟通，做工作，最终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渔船长期在徐汇闵行交接水域从事红线虫捕捞工作。执法人员对此事件进行深入挖掘后，对这些违规渔船的上家——收货商施加压力，最终与闵行区政府联手，由海事、公安一同将这些渔船一并赶走。
由于前期宣传得力，不论是海洋、长江、还是内陆水域，并不易见到涉渔”三无“船舶的身影。对于那些合法船舶出现的非法捕捞行为，市各级渔政部门也是毫不手软，一视同仁地将他们绳之以法。而对于那些在检查中拿不出相关证明的涉嫌“三无”的渔船，执法人员也将依照对待“三无”渔船的方法，先将船舶扣押，后对渔船进行调查核实，做好人船分离，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下一步处罚。
在一次与边防、海警、公安联合的水域巡逻中，执法人员发现了一艘疑似“三无”船舶在从事非法捕捞，该船船身并无船名船号，渔政工作人员登船后，船主不承认自己的船属于“三无”船舶，但又拿不出相关的证件证明，按照惯例，执法人员将对这艘船进行扣押，将其拖回扣船点再做调查。船主见执法人员打算扣船，百般阻挠。当时，执法人员并没有采取强制措施，而是耐心地对船主做思想工作，并告知船主，如果在规定时间内能够补交证明，将不会对其船只进行没收，而只是针对其非法捕捞的行为进行处罚。最终经船主同意，将该船只押送至扣押点，然而因为天色已晚，潮汐等原因暂时无法入港，渔政工作人员只能登船守候，待第二天天亮才将渔船送回扣船点。最终，该渔船递交了相关证件和证明，证明自己不属于“三无船舶”，渔政部门以非法捕捞对其进行了处罚。“我们执法的本意并非为了罚款，对于这类愿意配合执法的船只，我们会相应减少处罚金额。”渔政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由于该船主态度良好，愿意返回原籍，所以对其处罚金额也做了相应减免。
条块结合水陆联动发挥各区优势
专项行动推进过程中，各区也结合自身特点，因地制宜出台相关措施、办法，与市各级渔政部门形成联动，使专项行动行之有效。
以崇明为例，此次专项行动中，崇明区委、区政府将此列为重点工作，专门成立由区政府分管领导带头的工作组，由区委、区政府分管领导分别牵头联系新建港、团结沙港、北八滧港和奚家港四个重点区域，以奖代补至各乡镇，作为专项行动工作经费。
一方面，崇明区清船办在加强宣传的同时，组织力量对各港口、停船区域采取“一户一表”的方式全面登记排摸情况，将执法情况告知到每一户渔民；另一方面加强水上执法，与市清船办联勤联动，严厉查处非法捕捞等违法行为，并组织开展“清网净江”专项行动，通过对新建港至团结沙港之间长江水域不间断的地毯式清理，实现了长江江面和滩涂浮子、网具、插网全部绝迹，同时还积极做好涉渔犯罪行为处理衔接工作，加强对涉渔违法犯罪活动的打击查处，形成了压力，打击非法捕捞、坚决取缔涉渔“三无”船舶的高压态势。
闵行、宝山、浦东等区抓住当前全市深入开展整治“五违”的契机，把清理整治“三无”船舶及其停泊点作为治理水上“违章建筑”、水上“城中村”的重要措施，纳入“五违”整治重点工作内容之一，成立了由分管副区长领衔的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在各部门协同配合下，对锁定目标实行销项管理。在预定时间里，全面清除了滞留本辖区水域的违法船舶。松江区通过向涉渔“三无”船舶船主、停泊地居民、渔业村村民发放《告知书》，使专项行动知晓率大大提升。青浦区通过摸底调查，为全区“三无”船舶建立了档案，做到一船一档，使被清理对象不漏网，有去向。嘉定区涉渔“三无”船只存量低，就把防范区外船只流窜作为重点，多次配合邻近区开展清理行动，树立了跨区联动的好榜样。金山区渔政在专项行动中，积极推进“行刑衔接”，对“三无”船舶非法捕捞保持高压态势，有力的震慑了涉渔违法违规行为。奉贤区渔政则在沿海港口与辖区内陆水域全面推进清理整治，同时通过水上执法与岸上“拔点”，基本完成了涉渔“三无”船舶和违章的清除。
【成效】水上秩序井然岸上焕然一新
“现在江面上捕鱼的船好像比以前少了一半，比以前有秩序多了。从事非法捕捞的船越来越少啦。”老渔民告诉记者，通过这一年来的专项整治，长江口水域的捕捞作业秩序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渔船之间也互相礼让，不再争抢航道。“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环境，我们捕鱼的心情也好了。”
通过这一年多的宣传与执法，建立了“行刑衔接”机制，重点水域的执法环境也比过去好了很多。“以前我们上船执法，渔民总是要与我们僵持，不配合。有时还要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执法人员打人。执法时，全程都需要拍摄记录来保障我们的安全与清白。现在通过联合执法，遇到严重违法行为，我们会将涉案人员转交公安，情节严重的一起案件，涉案人员获拘役3个月的判决。渔民的法律意识有了提高，基本上都能够配合执法，违法行为也少了很多。”
而在原来脏乱差的各区涉渔“三无”船舶的聚集点可以看到，原来随意停靠的渔船大多已被清退，岸上的违章搭建也做了拆除，河道内的沉船、地笼、虾笼也一并做了清理。同时通过采取河滩两侧抛石、岸坡补种绿化、港口区域安装铁丝围网和监控视频等方法来防止外来渔民随意泊船登岸。同时加强与水务局、交通委、边防部门的沟通，制定水闸通航管理方案，加强对船舶过闸的管控，在源头上防止“三无”船舶进入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