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救援需英勇更需经验 专职消防员如何招得到留得住?
图片说明:消防员们参与2015年上海市轨道交通突发事件应急处置联合演练。
今年“119消防日”前夕，一则招聘启事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上海市政府招收700名政府专职消防员。
近年来，年轻消防战士在扑救火灾中接连牺牲。消防“去兵役化”的呼声越来越高。作为全国探索消防职业化道路最早的城市，上海早在2004年就开始招收合同制消防员。但一直以来，由于待遇低、保障少、职业发展缺少前景等现实，专职消防员人难招、留不住、战斗力上不去。去年11月，《上海市社会消防组织管理规定》正式实施，在劳动保障、薪酬待遇、竞赛表彰、伤亡抚恤、职业规划等多个方面，对专职消防队的建设有了新的规定。以消防为终生职业不再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昨天，记者走访了上海市消防局相关负责人，并与不少专职消防员坦诚对话。他们都表示:想把这份职业一直干到老。
消防员缺口三千人
作为飞速发展中的大城市，上海高楼林立，轨交线路密布，灭火扑救难度日益增加，公安消防队现役警力不足的矛盾也愈来愈凸显，成为制约本市公共消防安全保障能力提高的重要因素。
“刚进消防队伍时，就是7000多人的规模，快20年过去了，上海的人口爆炸式增长，2600多万人对应的也不过是一支8000人出头的队伍。”一位消防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国际上发达国家和地区，一般每万人中有消防员10人以上，中国香港每万人为14人、纽约每万人为19人以上。相比之下，上海每万人中消防员还只是个位数，差距非常大。近年来，消防部队职能不断拓展，除传统的防火灭火外，《消防法》赋予了消防部队18项抢险救援职能，人手不足的矛盾愈加明显。
按照规划，到今年底上海的消防站要达到150个。而根据上海实际的需求，消防站的配备至少要达到200个以上，这也是“十三五”的规划目标。以一个站至少配备50人计算，缺口就是一支近三千人的队伍。
职业化探索逾十年
去年，上海消防队伍曾两度痛失战友。4位90后的烈士，最小只有18岁。今年“8·12”天津港爆炸事故发生后，消防战士“最帅逆行”、向死而生，引来一片点赞的同时，也引发强烈反思:年轻的生命不应被辜负，灭火救援需要英勇无畏，更需要经验传承。消防职业化的呼声越来越高。
虽然消防员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个高风险职业，但却未必会与流血牺牲联系在一起。在挪威奥斯陆消防队，消防员正式工作前要通过体能、技能、理论、心理等9个方面测试和1年培训。70年里，没有一名消防员殉职。由于福利待遇优厚，多数消防员愿意将其作为终身职业，工作年限最长达30至40年，丰富的经验使他们从容应对各类事故。实际上，多数发达国家均实行职业化消防体制，灭火救援经验因此得以积累和传承。
相比之下，我国消防实行现役军人制，服役期两年。一名普通消防员从进入部队到接受培训、积累经验只有两年时间。老兵刚刚熟悉了业务，如果不能转士官，就面临退伍，再一批新兵从头来。一位消防业内人士指出，每年年底义务兵退役期间，消防部队战斗力最弱，但却是火灾频发时期，矛盾极为突出。每年干部转业，也会带来一段时间战斗力的下降。
事实上，上海从2004年开始就在探索消防职业化道路，以弥补消防现役制度的不足。但专职消防员难招、难留的问题始终存在。“去年1年就流失了100多人。”上海市消防局总工程师李惠菁在今年两会上曾做过披露。
制度经费更多保障
随着去年底《上海市社会消防组织管理规定》的实施，上海在消防职业化制度建设和经费保障上的投入不断增加，这一现状有了巨大转变。今年以来，专职消防员这一职业反倒成了“香饽饽”。
前不久召开的全市冬春火灾防控工作会议披露，目前，本市一线执勤专职消防员每年经费保障标准已达11.257万元。上海市专职消防员管理办公室主任唐树江昨天告诉记者，明年这笔保障经费还将增加2.13万元，达到13.387万元。“专职消防员中，从事一线战斗的人员每年纯收入超过7万元，这还不包括3年合同期满的奖励1.8万元。”今年招聘的政府专职消防员直接与消防局授权内设机构专职消防员管理办公室签订合同，与现役消防员同管理、同奖励，更有职业认同感、归属感、荣誉感。
唐树江认为，对于消防员来说，经验比学历、比体能更为重要。“今后计划原则上只要体能合格，就能一直干下去，朝职业化方向发展。在国外，五六十岁的有经验的消防员很多，他们都是中坚力量。”
除了拓展其纵向的职业上升空间，消防局还将为专职消防员设立通信调度、水源专管、预案制作、装备技师、驾驶等岗位，为部分工作优秀且因年龄、身体条件等申请转岗的专职消防员延续职业生涯。
专职将成“半壁江山”
此次市消防局招聘700名政府专职消防员，已经是今年第二次招人，也是迄今规模最大的一次。“前一次招650人，这次招700人，报名都非常踊跃。”唐树江告诉记者，今年以来，专职消防员的流失大幅下降，只有不到10％的比例，而且大部分是受到了天津港爆炸事件的影响，因为承受不住家人的压力而离开，并非本人的真实意愿。
“专职消防员，已经成为上海市消防队伍中的重要组成力量。”唐树江用“半壁江山”来形容政府专职消防员未来所处的地位。他说，目前上海共有政府专职消防员2100多人，分布在全市40多个混编消防中队里，其中一线战斗员超过1100人。“按照我们的计划，到明年底，专职消防员将达到与现役力量持平的地步，其中一线执勤人员将超过3500人。”
据唐树江透露，目前消防部门还在进行专职消防员的单编中队试点，也就是整个中队全部由政府专职消防员组成，按照现役标准训练和执行任务。“我们希望从体制机制和工作流程上形成可操作、可复制推广的经验，力争在‘十三五’期间建成40个单编政府专职消防员中队。”
专职消防员的职业保障
●薪资一线消防员年薪将达到7万元，执勤车驾驶员年薪将达6.5万元。未来还将按照政府专职消防员薪酬体系实行管理，工资与绩效挂钩，保持稳步增长；
●晋升设立副班长、班长、中队长助理、中队长等管理岗位，拓展其职业晋升空间。
●保障为专职消防员办理基本养老、医疗、工伤、失业等社会保险和缴纳住房公积金，并为灭火救援执勤岗位消防队员办理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奖励在消防工作中做出突出贡献的社会消防组织和人员，按照国家和本市有关规定予以表彰奖励；市公安机关将组织优秀的社会消防组织和人员参加“全国119消防奖”评选；
●培训在消防能力培训之外，对于专职消防员在不影响执勤和业务训练的前提下，可以有计划地开展其他职业技能培训，为队员离队再就业创造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