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映二十年，两部电影的不同命数

　　“20年了，依然没有一部华语爱情片可以超越《甜蜜蜜》。”

　　去年《甜蜜蜜》重映，已经被热议，最近又看到不少赞美文字次第跳出。原来是电影公映20周年——念念不忘，总会有无数个旧事重提的理由。

　　20多年前，张曼玉差点进了另一个剧组。当时《风月》急缺女一号，依次经历了王静莹、陈红、王祖贤等人，甚至一度停拍；导演陈凯歌已经发掘周迅，这个精灵女孩很有可能成为他的缪斯女神，只是“君生我已老”，周迅那时形如纤弱童女，难以胜任；据说张曼玉也被张国荣推荐给陈凯歌，仍非理想人选。真是铁打的片场，流水的明星。

　　今年也是《风月》上映20周年。相比《甜蜜蜜》被塑金身，它鲜被提及，固然因为影片当时不叫好也不叫座，其境况其实也与影片本身气质如出一辙。阴郁江南，灯影曈曈，痴男怨女，眼角眉梢全是内心戏，肉身与灵魂实打实的较量，难怪一个又一个女星败下阵来。因为女一号这个人物凌空虚蹈，她强大的生命力，是创作者以强行打鸡血的方式将“真气”注入其体内。人物未必承载得起，只有山东大妞巩俐能勉为其难顶上去。

　　黄金班底尽管无力回天，却仍在精心打磨这件银器，可能无人喝彩，却也美轮美奂。有次采访陈凯歌大学同学、上海导演彭小莲，她说:“你们要记住这一点，他拍的时候也想把片子拍好，一定有自己的追求。”无论《风月》还是《无极》，相比今天很多国产大片，堪称艺术精品，所以有人说，“看了那么多中国魔幻大片，才发现我们欠《无极》一个道歉。”

　　20年前的人们，正迎头顶着时代风潮营营役役，还没酒足饭饱到可以与导演一起分享那个颓靡感十足的江南旧梦。这是《风月》的命数。陈凯歌在拍摄中早有预见，“我相信，将来当人们没有衣食之忧时，总是要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愿与最大多数的群体同行，也应该不会因掌声寥寥心有悔意。同年上映的《甜蜜蜜》，把目光聚焦于大时代中漂泊迁徙的平凡男女，赢得广泛共鸣。有天重温日剧《邂逅》，有一段讲到福山雅治在车中望着旧恋人常盘贵子走远，万般惆怅，把头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一声鸣笛划破长空，常盘贵子转过头来……这一幕太熟悉了！晚于《甜蜜蜜》两年之后拍摄，《邂逅》显然受了启发。

　　如今回过头再看《风月》片场的那些黑白工作照，也能感受到一股穿越时空的光影魅力。20年后，你会再给这部电影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