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记忆:走街串巷的修理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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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这是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的一句流行语,老上海的人们更是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家里的东西坏了,决不会一扔了之,总要想办法修,但很多东西是自己修不了的,因此那个年代上海的修理业简直是包罗万象,除了专业的修理门店外,更多的是那些走街串巷的手艺人。
修棕绷
“棕绷修伐!藤绷修伐!”,在80后,70后的上海人脑海里还会依稀留着这样的一个印象:小时候,街道里弄里常常能听到棕绷师傅的吆喝声。中国人用棕榈树的叶鞘编织成丝穿扎在木框内做床,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床软硬适中,透气环保。但这棕绷床是手工制作,大批量生产上有问题,现在的人工成本也越来越高,商人讲究经济效益和工作效率,棕绷床的产量就少了。九十年代中后期,棕绷床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席梦思。
修理棕绷是件技术活,捻丝成绳,经纬相织,张驰有度,木榫固定。如果是精心修理,一天(八小时)能够修好一张床就不错了。随着人民生活习惯和质量的不断变化,这声“阿有坏格棕绷修伐,阿有坏格藤绷修伐!”的呼叫声,或许将永远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了。
磨剪刀
削刀~~~磨剪刀!这个是阿拉小辰光听到最多个吆喝之一。随着一声声的吆喝,可以看见磨刀师傅在里弄、新村里穿来穿去的身影。
那个时候,磨剪刀的通常都是有把年纪的老师傅,磨剪刀匠的行头较为简单,肩挑一条长凳,一头固定两块磨刀石,一块用于粗磨,一块用于细磨,凳腿上还绑着个水铁罐。凳子的另一头则绑着坐垫,还挂有一只藤包,里面装一些简单的工具,小锤子、钢铲、水刷、水布等等。磨剪刀匠时常走街串巷,用抑扬顿挫的声音,拉着长腔吆喝“削刀~~~磨剪刀。往往一嗓子,半条弄堂都听得到。
在那一声“削刀~~~磨剪刀”从弄堂里穿进穿出的时候,常常会有小小恶作剧的孩童齐声地跟一句:“奶油——鸡蛋糕”,倒也是非常押韵而且朗朗上口。但是要问这奶油鸡蛋糕和削刀磨剪刀有啥子关系?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和修棕绷一样,随着生活的改善,过去时常回荡在里弄旧巷的这声吆喝也已经渐渐的淡出了我们的生活。
修鞋
过去的修鞋和现在的是截然不同的。现在修的对象是皮鞋,不外乎开线、脱胶、上光,换跟;过去几乎都是布鞋。布鞋最容易坏的就是鞋面的脚拇指部分,自己补确实不易;鞋匠以其专用工具用一块黑皮就把洞补上了,而且往往做到左右对称。也有的干脆让鞋匠在新鞋的头部全部用黑皮包上,真正的防患于未然。
布鞋另一个易坏的就是布底,没关系,让鞋匠打个“掌子”:有的是针对后跟局部的月牙形的,有的是整个后跟的“后掌”,当然还有“前后掌”。 “掌子”的材料多数是各种车轮的橡胶外胎,通称“汽车底”,还有一种约为3、4mm厚的淡鸭蛋青颜色的硬皮,算高档些的,但至今还不明白这是那种动物的皮,这么厚。
钉碗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句话,应该就来自这个行当。来回拉动那精巧的小钻,金刚钻头在两边合适的位置钻孔,把菱形铜钉两头的弯脚放入孔里,再用小榔头轻轻敲打,让铜钉和碗面完全贴合,若干个铜钉就把一个破碗拼在了一起,然后在合缝处抹一些白色的东西;最后的盛水检漏也是必须的。
补锅
随着风箱的拉动,炉火越来越旺,炉中小坩埚里的铁全部熔化成了红红的铁水。左手用东西在铁锅已清理好的漏洞下方顶住,右手从小坩埚里舀一勺铁水,倒在漏洞处,随即用一个圆柱状的东西一压,一阵青烟后,铁水凝固,漏洞补好了。
箍桶
昔日的上海人家里,谁家没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用的久了,木底、木壁会烂、金属箍圈也会蚀断。修理时,师傅将木桶木盆全部拆散,从他的担子里挑一块合适的木头,锯、刨以后,大小形状和坏的那块完全一致的一块木料加工完毕;拼装、上箍,修好了。整个过程没有测量,没有计算,全凭师傅的眼光和经验。换箍圈当然简单多了。
而箍桶师傅的吆喝声,常极其独特:“箍……”拖得很长,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最后爆破式的发出极响的“桶”声,现在还记得清清的。
篾匠
竹器:淘米的淘篓、买菜的篮子,晒东西的竹筛等是老上海人的生活必需品;所以那时走街串巷的篾匠比较多。他们的担子里一般有各种篾条,到时候选一种,稍微刮一刮,粗细合适了,就开始动手修了。那篾条穿进去、抽出来,他们粗超的手是那样的灵巧。修好的部分除了颜色以外,与原来别无二致。
修磨(或叫“汏磨”)
有磨的人家不多,但多数人家都要用,特别是春节前磨水磨糯米粉,这时候磨的主人是不吝出借的,所以它的利用率是蛮高的。一盘磨,用到一定时候,磨盘和磨头接触面上高低不平的“磨道”就会磨损。修磨,就是用凿子将两个面上的“磨道”恢复应有的高低不平,当然“磨道”的走向是有讲究的。
修磨的师傅绝大多数就是附近农村的石匠,修磨对他们只是“小菜一碟”,通常在春节前到上海挣点过年钱。 修磨还有一项是更换磨心:固定在磨盘中心的轴。磨心磨损了,磨头很容易脱出。
修牙刷
以前的牙刷把,都是骨质的,毛是白色的猪鬃。使用时间久了,猪鬃变细变软,还会一点点脱落,舍不得丢掉,修牙刷的师傅把牙刷背朝上固定好,用小刀铲出几道槽,每个槽都要对准一排牙刷毛,那槽到了一定的深度,就会露出一个个“栽”着刷毛的小孔,将旧毛清完,开始穿新的猪鬃,最后把整体修剪平整,一把牙刷就修好了。
这些走街串巷的能工巧匠,那风格不同的吆喝声,是那时上海生活交响曲的一个音节,也是那时阿拉上海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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