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一生物博士能分辨鸟“口音” 被称“变态”

11.05.2015  10:15


(图1)

  被别人称作“科学家的变态”,是他还要追求分辨出不同的、甚至同种不同地方的鸟叫声。比如,乌鸫在春天求偶时发出的声音就特别好听,和其他季节时不一样。到了宁波,看到的大山雀和上海的“口音”也不一样,“上海的山雀叫声是‘zizige’,宁波的是‘zigezige’,有意思吧?

  “上海本地常见的就有三四百种鸟,麻雀、鸽子、白头鹎、珍颈斑鸠……”说到鸟,何鑫总是滔滔不绝。“普通的观鸟者只要一副双筒望远镜就能观鸟了”、“清晨人的活动比较少,也比较安静,能更好地观察鸟。”说到这,何鑫加重了语气:“观鸟也要注意,别去打扰鸟类的正常活动。

   为爱好大学一年级转专业

  这个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生物系博士后,虽然被戏称为“鸟博士”,其实学的专业却是哺乳动物,博士后的课题是獐的重新引入,总之和鸟类“远开八只脚”。一个研究兽类的人却对鸟类念念不忘,何鑫想了想,自己给自己定了义:“嗯,观鸟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了。

  他是个生物爱好者终究是没错。从小就喜欢各种小动物,买各种动物的书,动物园百逛不厌。高考那年填了生物系,却阴差阳错进了计算机系。读了一年,他还是选择转专业,在大一临近结束时终于申请转系成功,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物系。

  大二的动物学实习,让何鑫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观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老师布置了一项观察鸟类的作业,整个班的同学都到天潼山观鸟。大多数同学并不感兴趣,只是交了作业就好,何鑫却迷上了。特地问老师借了望远镜去公园观鸟。

  华师大的鸟是何鑫最早接触和观察的鸟类。他每天6点起床,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乱晃,看到7点多,回来吃个早饭去上课。周末则会约上几个同学去公园找鸟的踪迹。学校旁边的紫竹科技园当时还是一片荒地,成了他们重点“开垦”的地方。别人都看不懂,这些学生在荒地中鬼鬼祟祟地在干啥,他们却乐在其中。

   等待一天只为5分钟的相遇

  2004年,他加入了上海野鸟会,这个如今已有200人的社会组织,在当时只有20几号人,花时间去看鸟,实在是件小众又小众的事。

  很多时候,就连何鑫的同学都搞不懂他为何如此痴迷于小鸟,和专业不符,所有业余的时间却都泡在了这上面。观鸟其实是个很枯燥的过程。往往花费了一天时间,大多的时间花在路上和等待过程中,最后可能什么都没看到。这种没效率的活动让不少人嗤之以鼻,也有人难以理解:“看到又怎样?

  “看到了也没怎样,就是心生欢喜。渐渐地能认出那些鸟,就觉得是自己的朋友了。如果能发现新的鸟种,那就更是惊喜了。”何鑫说。他和他的那些“鸟友”们曾经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半天的车程,半天的等待,就为了一只叫做“震旦鸦雀”的鸟,不到五分钟的相逢,心满意足。

  观鸟圈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总有人离开,也总有人一直都在。“我们这些鸟友们,虽然人不多,但都够义气。有人来,只要有空,都会给推荐地方,亲自带着去看。”何鑫说。“我老婆也是观鸟认识的。”他笑道。观鸟圈其实很小,身边能谈得来的朋友也并不多,两人因为观鸟在网上认识后,发现居然是一所学校的。观鸟成就了他们的缘分。

   听鸟音辨口音被称“变态

  虽然现在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学校的草地上出现的是哪一种鸟,但最初,何鑫和大多数人一样,根本分不清鸟种,“看上去都一样”。他买了本观鸟群中的“宝典”——《中国鸟类野外手册》,“80元,当时觉得好贵,痛下决心买的。”拿着书上的图片和看到的鸟不断比对研究,苦学了好一阵,这才慢慢开始识鸟。如今,一只鸟飞过去,只要听声音、看姿态,何鑫就能基本分辨出鸟种了。

  在世界各地的“鸟人”中,有一对英国夫妇,卖掉了房产,满世界“追鸟”。一年时间里,他们找到了4265种。最初的时候,何鑫也总希望能发现更多的新鸟种,能在圈内知名的“中国观鸟记录”网站上多添些标识着他名字的记录。一晃10年,现在的他反而淡然了。

  “我现在除了野鸟会的一些科普活动外,并不会刻意去找地方腾时间观鸟。就是特别自然而然的,和吃饭睡觉一样,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天早起去看看,出差旅游的时候望远镜和照相机必备,有空了就到附近的公园去觅觅鸟。10多年的习惯,他却一点不厌倦。

  而被别人称作“科学家的变态”,是他还要追求分辨出不同的、甚至同种不同地方的鸟叫声。“每天都有新鲜感啊。”他说。比如,乌鸫在春天求偶时发出的声音就特别好听,和其他季节时不一样。去北京,他看到过上海没见过的麻雀,体型比上海的大,这让他很好奇。到了宁波,看到的大山雀和上海的“口音”也不一样,“上海的山雀叫声是‘zizige’,宁波的是‘zigezige’,有意思吧?

  城市里的生活很单调,何鑫的生活也很普通,但因为观鸟,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了很多乐趣。想要过得有意思?找自己喜欢的事做呗,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