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房的苦恼

30.11.2015  14:06
八、九十年代上海人的那段痛苦蜗居经历,在许多人的记忆里,两条长板凳、一块门板,就成了当时的一张床。
为了解决住房的窘境,一部分上海居民动起了脑筋,在电线杆上或公交车站旁贴小广告,在马路边的换房自由市场去碰运气,在房屋不能上市交易的计划经济时代,换房成了当时百姓解决住房困难的唯一途径。

换房“自由市场”在那个年代,哪怕你再有钱也是没用的,因为没有私人财产,整个都是姓“”的。因此,十个上海人里,至少有八到九个都换过房,而且,有许多不仅仅是一次。

既然是计划经济,换房也不能想换就换,先要经过自己所在辖区房管部门的同意,要报批,要拿一张《住房使用交换登记证》。
发了证以后,要换房的人们就开始写招贴了,就是现在说的“黑广告”,贴到地方呢?除了电线杆上,最有效的,就是贴到“自由市场”去。有名的自由市场50年代,换房“自由市场”就有露头,到80年代形成规模,且久盛不衰。有一定规模的11处,覆盖卢湾、虹口等8个区。
卢湾区淡水路兴安路、虹口区塘沽路昆山花园路、普陀区曹安房管所门口、及宜川路房管所门口、南市区小北门云南南路口、静安区愚园房管所门口、以及陕西北路威海卫路小三角花园、闸北区七浦路小三角花园、以及彭浦新村房管所门口等。
其中,活动经常且人数平均超过百人以上的6处,这里每天下班后到晚上九、十点钟,人声鼎沸。大家从上面几处市场的位置看就会发现,当年的换房“自由市场”,很多是利用了房管所门口的地方,而时间呢,往往也是选在了房管部门的对外接待日,或者居民的休息日。
自由市场”基本上有三部分人组成:一是要求调房的居民;二是以赢利为目的的调房掮客;三是系统单位调房工作人员,参加“集市”,帮助本单位调房的职工物色调房对象。
掮客”的收费标准掮客的收费没有标准,也不公开。到了80年代后期,甚至有些掮客已从“集市”向固定居所转移。
因此,出现了一些留职停薪人员,在家中布置沙法、电话,接待上门调房的居民,介绍成交后,每平方米收费8~10元,若调入住房增加了设备,还另收费用。


后来,“自有市场”因到处张贴调房资料、人员拥挤于马路上,影响市容、交通和社会秩序,虹口、卢湾等区有关部门,曾作过多次取缔,但收效甚微——从另一个侧面,亦可见当年换房市场的火爆。

房管所出了“换房状元”八、九十年代,为了能换到一套称心如意的房子,许多人风里来、雨里去多年奔波,换房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有人戏称换房比“讨老婆”还要难。
当年没有房产中介,通常这个角色是房管部门扮演的,为要求换房的百姓牵线搭桥。这时就诞生了一位上海滩的“换房状元”、连续七年的上海市劳模、黄建民——经他之手交换的房屋不下一万套!
换房状元”是如何创下这个记录的?来听听黄建民自己说出的门道。当时人们一个是跑(自发的)换房市场,一个是马路上贴条子,换房子的条子,贴得是满天飞,光大世界周围,两百多张,一个站台,车站的地方两百多张。

   
那个时候下班以后,我拎了一个小桶,拿一个油漆刷子,蘸了刷水的,一个铲刀,一个钢丝刷子,带本本子,带支笔,自行车骑着一路上兜,一路上抄,抄好之后,顺便把它撕掉,开始时只有两百多份资料,后来一万多份资料,这样就成交量就高了。
换房状元”的名气越来越大,大到后来市政府和电视台,都找上门来为“困难户”们求助。

1985年3月11号,上海电视台《观众中来》播出了一则关于残疾老人要求换房的新闻。


播出第二天,栏目负责人董阳圃就接到了黄建民的电话,他主动揽下了残疾夫妇换房的难活。


第二天晚上,就去一看这种情况,确实是困难,他住的那个阁楼,而且是畸形的。

    
我说,你这调房子困难,他本来的房子是旧式里弄,煤卫都没有的。黄建民先是把换房需求用大字报写下来,挂在单位接待室门口,后来又把它登在调房资料的封面上,如此广而告之,终于有了回音。

十几年没有解决的难事,被黄建民在十个月之内解决了,这对残疾夫妇也终于告别了爬楼的痛苦。
煤卫独用”那时候有一套煤卫独用的房子意味着什么,只有经历过每天早上生煤球炉、刷马桶那个年代的人才能理解。

那时候,记忆当中就是每天早上一出门,闻到的第一股味道就是煤烟味,就是生煤炉;另外一景,就是洗刷马桶,那个收粪车,大街小巷,马路上面它就是穿梭的,然后,就是家家门洞里面把马桶拎出来了。
1981年—1990年上海共成功交换房屋171404户

1950年上海市人均居住面积3.6㎡

1990年上海市人均居住面积6.6㎡1998年,中国取消了福利分房制度,住房彻底纳入了市场经济的轨道。
上海人就此告别“换房”的时代,蜗居年代的烦恼也远去了,但是曾经的记忆还深深地留在千千万万老上海人的心里,那是挥之不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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